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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甲文学 > 余韵当时月光 > 第一百五十五章 转机(四)
 
  刑部绝不会同任何人做交易,无论是滇亲王府还是今上,任谁都不能左右刑部的审案断案,从古至今除非大赦天下,从未有过皇帝干涉刑部案件的先例,能想出条件交换以换取亲信安全的法子,可见今上在此事上承受的质疑不少。

  按着邓元霁的说法,滇亲王应很快就会入京,夏竹溪在府里耐心地等待着他入京的消息,事情快要了结她也变得耐心了起来。

  滇亲王速度极快,轻车简从星夜兼程地赶向建康,大理寺的人紧随其后,这情形倒让人觉得有些好笑了起来。

  “滇亲王今日入京,身边还带了一位白纱覆面的男子,看起来很像是什么要紧的人证。”何箬竹对此事关心的很,今日前来也是想向夏竹溪打探些消息。

  “什么人证不人证的,姐姐倒比大理寺还清楚些。”他今日带人入京,身边虽说随侍不多,但也总有一二十人,她能从这么多人中找出人证,想来也是听到了什么消息,“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何箬竹这些日子对这大理寺和刑部的事关心得很,也时常能打听到不少要紧的消息,夏竹溪每每听过记在心里也就罢了,难得开口去问消息的来源,“你不知晓此事?我还以为你这里会有什么消息。”

  张沛妍在娘家待了这样久,张府的态度已然很是明了,和离一事迫在眉睫,只是不知什么时候会将东西送至卢府,她今日前来是为了谁的事不言而喻,“我在府里待着,恐怕还不如外面的丫头婆子知晓的多,姐姐今日前来是觉得我这里能有什么消息不成?”

  张沛妍与夏竹溪到底没有什么交情,甚至两人的关系都算不上和睦,她被夏竹溪说中心事却不觉得尴尬,反而大方承认起来,“我表姐的事拖不得了,再等下去只怕外祖家都要陷进去,因而来看看你这里有没有什么消息,也好让他们寻个合适的时机将东西送过去。”

  如今信国公自身难保,张府便再没有从前那样的顾忌,急于抽身之下还能耐住性子等待时机,夏竹溪实在觉得叫人佩服。她虽不知滇亲王带来的人证是否能反转局面,但也觉得卢玦再难脱身了,“滇亲王来者不善,近日今上透露出的意思也有些明显,像是只想保住国公府……”

  从前或许还有些要保全两府的意思,可上次长福的话里透露出今上于此事上的疲惫与不耐烦,若是需要取舍,两相权衡之下保全谁已然很是清楚了。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却很清楚,若不想被牵累,还是早些与卢玦划清界限为好,“只是你表姐到底是今上赐婚,这时候贸然和离,恐怕会引得宫里不满。”

  两人和离到底也要顾及这今上的颜面,“今上早前将她的终身大事当作制衡朝堂的筹码,两府顾全大局并未提出异议,而如今两个棋子中的一个都快保不住了,哪里还会强留另一个一起。”她想想仍是有些替张沛妍不值,她此次和离与旁人不同,既是为了自保,看她父亲的颜面上今上并不一定会阻拦,为保全盐运使的职位是自己的亲信甚至会很乐意他们两人分开,只是此次和离后她便只能长居张府与青灯古佛为伴,“一世诵经念佛,这一生也就这般了。”

  “那也总比与他朝夕相处强一些。”夏竹溪觉得以张沛妍的性子,连宴请上偶尔应酬敷衍不喜欢的人都做不到,何况是叫她同她不欢喜的人共度一生,“她只怕也十分愿意早些脱身。”

  张沛妍嫁入卢府许久,何箬竹只是偶尔见她都觉得她过得不甚顺心,她是看着她一日日消瘦下去的,也是看着她从以前的意气风发变到如今的神情淡漠,这样一门亲事早些了断才是一件喜事,到的确没有什么好叫人不值的。

  “对了,方才进来就没有看见豆蔻,怎么?今日她竟然不当值吗?”

  “打发她去看看大理寺的动静。”滇亲王一入京城便入了宫,在宫中待了一盏茶的功夫又转头去了大理寺,夏竹溪一直盯着大理寺的动静,知晓后少不得打发人去打听。也是凑巧,她刚将人打发走何箬竹就到了,此时两人一起在这等消息也好有个伴。

  “先前我还想着打发人去打听,如今能听个现成的消息也不必我多费心了。”

  大理寺里外围得严实,豆蔻在门前待了许久只看见几顶轿子进了大理寺后一直没有动静。她在周遭转悠了好几圈,却是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入秋后天暗得也快一些,眼见着天快黑了何箬竹才同她约好过两日再来,她那边刚走豆蔻就回了府,“可打听到什么了?”

  “大理寺被守卫围得严实,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豆蔻给自己揉了揉酸胀的腿,“奴婢就打听到滇亲王带了一个不知是谁的人入了大理寺。”

  “此后还去了不少人,辅国将军府的轿子奴婢也看见了。”

  辅国将军只在三方提审时才会在一旁听审,连他都去了那便是滇亲王带了什么重要人证前往,刚入京便忙着提审想来滇亲王此次真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来兴师问罪的。

  “箬竹姐姐才刚走,你若回来得早些,还能叫她回去打探一番。”提审一事是急不得的,有了新的人证就会有新的供词,只怕没个十天半月出不了什么结果,“过几日她来再说吧。”

  “奴婢还去滇亲王府门前转悠了一圈,不过王府大门紧闭,连侧门也没有开。”她想去看看滇亲王府有没有什么消息,可等了半日却连滇亲王带回的随侍都没见到一位,“滇亲王连王府都未回,对世子的事倒是上心。”

  “越恭王到底是为他而死,如今只剩这一个孩子,说不好又要步他父亲的后尘,滇亲王少不得要多费些心思。”何况此事不止是高青梓的事,还关系到他自己怎能不上心。

  “快了。”夏竹溪喃喃自语,“就快有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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