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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甲文学 > 余韵当时月光 > 第一百二十章 风波(三)
 
  滇王府多数守卫都是宫中拨下去的,有外人出入王府一事宫中是一概不知的,诚然,滇王府即使不是铁板一块但也不至于千穿百孔,想要瞒着带一两人入王府也不是什么奇事,只是这人如何在从未见过王府主子的时候,能悄无声息地进出王府,难不成堂堂王府能叫人随意进出不成。

  高青榭猛然有些发愣,按理来说他们确实不应见过,正想着如何解释却听高青梓抢先开口,“初次前往帝姬府时见过一次。”

  夏竹溪点头解释着,“当时从回廊两侧通过,的确是听见有人说话,世子大约是那时见到的。”

  当时她尚能听见他们两人说话的声响,想来几人相隔应是不远,夏竹溪提起此事便是希望长福去问,若是有她府中侍女的作证这事更能叫人相信。

  “此后在邓府治丧时,我悄悄去祭拜过老夫人,那时刚巧遇上豆蔻也在邓府。”他看着碰跪在地上的豆蔻一眼,“因着从前在夏府时她对我颇为照顾,便留了一只印鉴与她,叮嘱她若是有事可拿着印鉴来滇王府寻我,王府的随侍是见了那印鉴才放她入府的。”

  夏竹溪听他说的半真半假,虽叫人一时察觉不出破绽来可心中仍还有些忐忑,长福盯着他看了半日又去看豆蔻,“却是不知你同夏府中人的关系要好成这样。”

  “她平时里对你略有照拂你便这样记在心里,可见你重情重义,听闻当初夏小姐也待你不薄,你不曾赠她些什么吗?”

  “不过是做了该做的,当不得世子的赠礼。”夏竹溪轻声推脱,长福看她一眼示意她不要插话。

  “夏府众人多年来对我的照拂,岂是可随意用物件报答的,自当上门当面相谢。”

  他说的入情入理,让人听了也挑不出什么错漏来,她看着几人生态自若不像是撒谎的样子才轻声去问,“你可知晓此事?”

  夏竹溪低头瞥了豆蔻一眼,“这样的事她若是不说,小女自是不知的。当初遣她去送东西,她回来说送到了便也没有多问。”

  “那便把印鉴拿出来看一看。”夏竹溪悄悄捏了捏香囊没有摸到印鉴心下一慌,方才被夏竹清砸在桌几上的印鉴她并未收在自己手里,只希望豆蔻能记着将东西收起。

  豆蔻不急不忙地从荷包里拿出一方浮刻麒麟的印鉴,她盯着看了好一会才发现,虽与自己那只相似可却没有被夏竹清砸在桌几上崩坏的那角。她放在捏在香囊上得手心下一松,难怪方才说起印鉴这两人都不慌乱,原是真的有。

  长福拿过印鉴细细看了半日发现的确是滇王府的东西这才随手放在桌上,“这事大约是一场误会,既说清了便罢了吧。”说完看了高青榭一眼,颇有些责备,“你的性子未免也太急躁了些,既是误会就当好好说清,怎能平白将退亲放在口边,这岂不是伤了两家的颜面。”

  “堂堂滇亲王府平白被人攀污,若是好声好气地同她们辩去岂知不是失了王府颜面。”高青榭说的很有些宗室的倨傲,也很有些得理不饶人。

  长福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高青梓笑道,“这样的事也就是帝姬或是宫中遣人来问才能问的清楚,否则无论罗府说什么青榭同我都是不会说的,难不成当真要同他们当面对质不成。”

  “这事原就是罗府的不对,闹出来也很不成体统。”她倒是想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是不知这两人预备如何,她斜睨着高青榭,“你待如何?”

  “罗府敢在宫中说这样的事,想来也是有些捕风捉影,只是这风是在哪里捕到的,当有个说法,总不能是他罗府闲着无趣寻了人日日盯着滇王府的动作吧?”

  便是借罗府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认下监视宗室的罪名,长福淡淡道,“也不知从哪里听得消息便闹了起来,实在不成体统,自是要严惩那误传了的人。”

  “是该严惩。”高青梓也冷冷地,“随意哪里听来的事情都能闹到宫中,倒是很能看出罗府对王府很是看不上,不然也不敢这样攀污。”

  长福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便知他们想借此事发挥,如有所求那事情便好办许多,“此事究竟尚在宫中捂着,若真是较真起来只怕要牵扯不少人。”

  “近日准备婚事才发觉滇亲王府的人未免太多了,人多口杂,未免再出这等捕风捉影之事,还请宫中将多出的随侍召回去些的好。”

  长福心下安定不少,想要借此事清洗一些钉子这倒并非不可,单是这样的事她却是可以当场应下的,“人既拨给了王府,要如何处置自然是听王府的,还有呢?”

  “还有便是,我的亲事既事板上钉钉,那青梓的亲事便不劳烦宫中费心了。”高青榭直直地看着长福颇有些讥讽,他的亲事定下的这般顺利难保宫中不会起如法炮制的心,这样的事有他一个便足够了,实在不必再多高青梓这一个,如今上好的理由在,若不用一用岂不是辜负了,“一个罗小姐闹得便够了,若是再来一个还不知会如何。”

  “这样的事我如何能替宫中的长辈们做主,越恭王府如今只他一个,宫中长辈想替他操持也是应当的。”宫中的确是对高青梓的婚事动过心思的,只是不知到底是做何决定。

  高青榭这事闹得有些难堪,若是不肯应下只怕他要把这门定好的亲事也搅黄了,届时才是得不偿失,“过几日永宁要入宫请安,若是提及此事,本宫替你们说一说便是了。”

  将那两人安抚好她才侧过身去,拍了拍夏竹溪的手,“罗府不懂规矩,平白将你牵扯了进来叫你受了委屈,我先替他们同你赔个不是。”

  长福姿态摆的极低,她自己又是有错在先,实在不敢再表现出什么不满,与高青榭他们不同她即便是真受了委屈,不过也是白受着罢了,“帝姬哪里的话,实在是不敢当。”

  “日后如有机会,我定带着罗小姐亲自向你赔罪。”她摇摇头示意夏竹溪不要推脱,又眯着眼去看那两人,“此事到此为止,还望日后不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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