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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甲文学 > 风烛焰兰卡安娜 > 第233章 泥水城之谜
 
虽然蒙度的这个举动十分意外,但至少给利切希尔带来了一丝喜悦。

婚礼在阿里克斯曼与王后安妮雅的关注下举行,他们作为这个国家也是整场婚礼的最有身份的贵宾入席,其余的宾客就显得少之又少。一方面,侍卫队长并非什么特别的官衔,另一方面,遵循了阿里克斯曼以及蒙度两个人的意见,他们都觉得这个婚礼无需过于铺张,其原因也在于与他结婚的这位女性的身份特别。

其实在蒙度将这个女孩带回来的时候,阿里克斯曼就曾与他沟通过,对方以自己完全想象不到的解释暂时敷衍了他,对于婚姻,蒙度表现得并不热衷。但阿里克斯曼的侍卫队长却汇报给了他一个更有价值的消息,就是说这个女人拥有一些关于泥水城的深入秘密,但想要她将秘密吐露出来,婚姻是唯一一个手段。

这在阿里克斯曼的记忆当中还是头一次,婚姻亦可作为交易的一部分,那么这个世界会怎样?只是,当阿里克斯曼想到或许蒙度被这个女孩使用的安抚手段一时蒙蔽,喜欢她却碍于对方身份不佳,所以想了这样一个说法来说服他同意这桩安排。

实际上,阿里克斯曼觉得本没有这样的必要,他的一位忠诚的手下能够获得美满的婚姻自然是他需要祝福的,他只希望这女孩不会辜负他就好。

婚礼当晚,当新娘身着高贵而华丽的礼服,梳着光彩照人的扮装时,他发现其实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差别。即便是在普通民众当中,也不乏长得俏丽的女孩,尤其是在梳妆得到改善,并且脸上还洋溢着美满和幸福的时候,一个人一样会像沾雨的花苞一样分外美丽。

他的妻子为这桩婚事感到尤其高兴,并且还时不时地提起布洛宁和索尼娅的婚事来,这一点让阿里克斯曼没有办法不感到头疼。索性在安妮雅提过这些事之后并没有继续追问,否则他这一整夜的美好心情都会泡汤。

“多么美好的一对儿!”安妮雅不断感慨,她看着两个人并肩站在婚礼的高台上,主持人在宣读誓词,而两个人手牵手。

鲜花和首饰将新娘遮掩起来,丝绸和薄纱将新娘的一部分形体展露在外,她的目光在不断闪烁,但从那莹亮的目光中,阿里克斯曼看不出什么可能被本能出卖的虚假的证明。她的丝丝视线仿佛都在告诉别人她对这次婚姻给予了全部的希望,她紧紧抓着蒙度的双手仿佛代表了她无限的真诚。

阿里克斯曼不知道她的父母是谁,他们也并没有受邀来到此地,总之,这位女孩像是抛弃了任何眷恋似的,跟着蒙度来到这个不同于泥水城的国家当中。而蒙度也在像在座的人不断用眼神示意,坚毅的眼神中看不到任何后悔的成分。

当誓词宣读完毕,两个人所经历的仪式基本上就结束了,在经过阿里克斯曼的准许后,他们便被送入到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中。而这里,留下了通过酒宴享受欢愉的人。

围坐在这里的多半是与蒙度共同执勤的卫兵,他的朋友,他们尽管在对阿里克斯曼所处的位置观望,但纠结于自己的身份却并不敢过来敬上一杯美酒。仿佛在这个地方,国王与王后成了局外人,他本准备尽快退席,可是安妮雅却在这个时候打断了他。

“龙岚斜坡传来书信说马瑞米已经死了,而且好像是被人毒死的?”

阿里克斯曼知道这件事,只是这件事他并没有告诉她。他猜想也许安妮雅在他将这封书信放在一边的时候无意读到的,没有子女陪伴,安妮雅总是对他的身体过于担心。

阿里克斯曼倒并没有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产生过任何异样,但他却并不想谈及此事,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喧闹的环境当中。

“陛下。”主持人以及卫兵在仪式结束过后,站到了阿里克斯曼面前,这位国王示意主持人可以回去休息了,至于几个跟随自己的卫兵,安妮雅则命他们站到了一边。

“是的,马瑞米在龙岚斜坡的声望并不好,我猜想他们此刻正在举国欢庆,进行着跟我们一样的仪式呢!”阿里克斯曼说,然后点了点杯子里的酒。

安妮雅楞了一下,将头微微低下以让他平视的目光能够看得见,“我不关心别的国家好坏或者别的国王的生死,既然马瑞米已经死了,那么索尼娅与他的婚约自然就没了,为什么还不把她接回来让我们母女团聚呢?”

“在民间有传说约定的新娘需伴着夫君共入墓穴,同掌生死——”

“那么你还准备把索尼娅送到龙岚斜坡,去跟一个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同生共死?”安妮雅带着伤悲和一丝丝愤慨说道,“我们都十三年没有见过面了,难道你就不怜悯一下我这个做母亲的感觉?”

阿里克斯曼显然被这通数落弄得无颜以对,他看了看正在一边站岗的卫兵们,“你们先出去,在外面守着。”

几个士兵齐声应了一下,便一个个从桌子的间隙中趟了过去。

“我并没有说不让你们母女见面,我只是想时候差不多了,待声势再安稳一些,然后再——”

安妮雅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求你为我做过什么,我现在只要求你为我做这一件事,行行好,让索尼娅回来陪我过些日子。女王即便喜欢她,但她仍旧不是她的母亲,我只想亲眼看看女儿现在是不是一切都好,受没受什么委屈……”

阿里克斯曼的夫人带着苦涩的颤音,很快就将泪水积聚了起来,这让阿里克斯曼也觉得心痛。是啊,这么多年了,他还记得当瑞卡丽娜女王当年将索尼娅带走的时候,安妮雅说了一句气愤并且跟她的身份毫不相称的话,“她想要女儿为什么不自己生一个?为什么过来抢走我的孩子?”

之后想想,阿里克斯曼总会无奈的笑起来,可这都是背地里的,他能明白安妮雅失去女儿的痛苦,尤其是当女王将她设置为探视索尼娅的一个限制人物开始,她的伤悲就越来越明显了。

也许,对于这个世界来说,瑞卡丽娜女王给了土地以风调雨顺,给了女孩子们一些改变命运的幻想,给了人们信仰以及对于这些女圣徒尊重的理由,可对阿里克斯曼而言,她却仿佛是一个灾难般的存在。一切都因她而起,而她又对一切都满不在乎。

许多详细的事情他并不敢跟安妮雅说起,他只能说瑞卡丽娜女王将索尼娅视作亲生女儿看待,她给了她最神圣的职位,她不需要四处走动,不需要跟一些身体以及言语都同时脏乱的人相处。但这些都是猜测,阿里克斯曼看到索尼娅心存忧虑,她不快乐,而他却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

他希望这一切尽早终结,他也希望两个孩子能够在他们步入暮年之前,四个人能够欢聚在一起,共同过一些幸福日子。安妮雅的想法也正是他的想法,他不过是没有勇气再去惊动那个令他恐惧了这么多年的人,一个长着女神模样的恶魔。

安妮雅将胳膊搭在阿里克斯曼的左手臂上,逐渐摇动起来,“就体谅我这一次好吗?给圣女城写去一封书信,说一点恭维的话,派上几个能干的士兵。好好求求她……”

“也许——”阿里克斯曼将酒杯放在桌上,“你写这封信更好。”

令阿里克斯曼有些惊讶的是,安妮雅并没有对他将责任推出的结果感到有任何不适,当话说完,她就立刻从座椅当中撤出,然后自顾自地从大厅当中走了出去。他仍旧在座椅上琢磨了一会儿,觉得也许,这样真的可以挽救他们的家庭。

他站起身,开始觉得如果由安妮雅来解决他所处的各种问题,就凭她这速度可能会处理的更好。

皇家卫兵载着国王与王后从侍卫队长的府邸中匆匆离去了,守护的卫兵不知道为什么,仍旧在酒桌上饮酒的则在想或许这个小地方根本容不下像国王这样位高权重的人。然而无论怎样,夜色基本上打乱了所有的事物,只有你足够接近的时候,才会发现对面站着的究竟是谁。

途中,安妮雅还一直催促马车车夫将速度加快,而阿里克斯曼不得不劝说她,让她至少松一口气,因为即使安妮雅顺利写完书信,他也不会在这夜里派士兵前往圣女城,因为好多准备并不能在夜间去做。而安妮雅对他所说的多数话都置之不理,她只当这一件事是唯一值得去做的事。

他们进入王宫,安妮雅便迅速准备了纸笔,而一见那纸张的厚度,阿里克斯曼竟有些诧异地问道,“你不会准备写这么多吧?”

“我需要用一些纸张打一些草稿,如果你现在没事可做的话,可以帮我去找一只好用的笔来,但是不要打扰我的思绪。”

对于安妮雅的这个举动,他第一次感到无可奈何,于是,他只能遵照妻子的吩咐从书房中取出一些笔,他慎重选择了笔头,然后慢悠悠地走回到他们的卧室,结果安妮雅已经完成了半页。

安妮雅在为挽救女儿的命运而忙碌着,阿里克斯曼则在一边看着她急匆匆地书写,她的模样以及他关注的模样在阿里克斯曼的心中形成了一个倒影,这个倒影似乎很久以前也发生过,但他对此记不太清了,也许是他们的位置相互交换,由安妮雅关注阿里克斯曼去书写一些东西。

他盯着安妮雅很久,对于她书写的内容却并不在心。大概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倘若认真地看了几句,便会抑制不住自己总想挑出一些毛病来。无论她的努力是否会化为虚无,对于阿里克斯曼来说都是一个希望,他忘记了自己曾经何时有过这样的经历,至少从最近来说,他度过了相当渺茫的一段时间。

他睡着了,不知道自己如何入睡的,睡醒之时,他发觉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而安妮雅则趴在桌子上,蜡烛已经全然熄灭,积聚的蜡滴在几张草纸上,而她所写的东西已经被她用信封装好。

他将这沉甸甸的信拿在手上,即使不去打开,他也知道这些信纸上面肯定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她这么多年来的各种思念。

阿里克斯曼将信妥当收好,他当然不会辜负安妮雅的期望,脚步轻轻地拖动到门口,他打开了门。对于送信的人他并没有经过任何思考,看似每个人都能够执行这个任务,但是每个人对这个任务又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势。

正当阿里克斯曼为这件事愁眉不展的时候,蒙度突然出现了,而且竟还是带着他的新婚新娘来的。

他将两个人带进了他的会客室里,这位新娘在面对阿里克斯曼的时候有些怯懦,她从自己身上悄悄取出一个木盒,说是送给国王陛下的礼品。

“利切希尔好像并没有这个规矩,你会为每一个参加你婚礼的人都准备一份礼物吗?蒙度。”

蒙度笑了笑,“自然不会,芬蒂带的这个礼物有它自身的意义。”

阿里克斯曼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这个匣子。它的体积大概是四个拳头那么大,外观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应该是一个梳妆盒。自然,一个男人看到这个东西是很有必要要提问一下的,这种礼物实在少见。

他拉出在盒子中间的拉环,然后掀开盒盖,看到里面用丝绸铺着,而在盒子当中,躺着一个晶莹的小瓶,从瓶子的制作工艺来说,应该是上乘品,棱角和透明度都让人感到眼前一亮。但阿里克斯曼注意到的是里面盛装的液体,向外渗透着淡淡的紫色光辉。

“这个是什么?”

蒙度的夫人上前了一步,“这个是容颜药水,能帮助人保住青春。”

阿里克斯曼将瓶子拿出来仔细看了看,他从未听说过这个世界还有这样一种药水,“我不知道这东西是真是假,也不知道我究竟要它有何用处。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的话,我就有理由相信你用这个东西蒙蔽了蒙度队长,虽然你看上去是年轻的样子,也许内在已经人老珠黄。”

这个叫芬蒂的女孩儿并没有被这番话吓到,她甜美地笑了几声,然后看了看蒙度,“如果这样就能将他骗到,您可就太低估蒙度队长啦!”当发现蒙度的表情没有什么改变之后,女孩又接着说,“这只是我用来跟您解释问题的一个道具而已,听夫君说您对泥水城的人很感兴趣,实际上这里面有一个大家都在隐藏的秘密存在。”

阿里克斯曼将视线聚焦在了这个女孩身上,而蒙度好像已经知晓一切了似的,用眼神示意这位年轻的夫人将秘密说出来。

“泥水城的许多人都是魔法的继承者,只是他们现在失去了而已。”芬蒂十分坚定地说道,“就像你手中的这瓶药水一样,现在已经完全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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