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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甲文学 > 玄空秘旨 > 第二十二章 灵丹妙药(下)
 
只听唐不医又道:“夫人,这小子是饮了九花玉露浆才会如此。”天机夫人嗯了一声,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又道:“小子,九花玉露浆的解药,老身这里还有几颗,要恢复你功力,不过是举手之劳。”

莫流云听了大喜,忙拱手行礼,向天机夫人道:“如此便多谢夫人了,多谢夫人。”唐不医却道:“小子,那一日老子说你救了老子一命,老子想办法恢复你功力后,咱们就算扯平。不过,既然你这小子还救过老子的宝贝女儿,那老子答应你,以后你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再向老子求救,老子可以再帮你一次。不对,宝贝女儿的性命可比老子的贱命重要的多,老子答应再帮你两次。”说着,嘿嘿笑了起来。

天机夫人却是话锋一转,道:“小子,你今年年岁几何?”莫流云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道:“小子今年二十有二。”天机夫人“嗯”了一声,双眼微闭运指如飞,忽而睁开双眼,脸有喜色。

莫流云自进谷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她脸露笑容,只听她说道:“你这小子二十二,我的孩子也正是二八佳人,要配你也是绰绰有余。”莫流云一怔,晴儿一张俏脸却是刷的红了,道:“娘!”这一声叫唤,尽显小女儿的天真烂漫之态,当即站起身来跑进内厅去了。

天机夫人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又有什么害羞的了,真是不像话。”莫流云万料不到,她初次见面就要将女儿许配给自己,顿时哭笑不得。双手连摆,急忙说道:“夫人,小子…小子何德何能能配得上晴儿姑娘。还望夫人三思。”

唐不医也道:“老婆子,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人家莫公子早已有了心上人,你又怎能强求?”话音未落,天机夫人已是暴跳如雷,厉声道:“有了心上人又怎样?”转头又向莫流云道:“小子,你说你的心上人是谁?老娘这就去把她杀了。”

此话一出,莫流云脸色一变,心中大怒,一股狂傲之气直冲而来,但当着唐老前辈的面却又不便发作。脸色甚是冷峻,冷冰冰的道:“就是告诉了夫人,恐怕夫人也还没有那么好的本事。”说着又是一声冷哼。

天机夫人脸色铁青,浑身颤抖,伸手指着莫流云,颤声道:“你…你…”忽而她又是仰天大笑,道:“小子,既然如此,你还指望老身恢复你功力的么?”莫流云也是仰天大笑,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生又何欢?死有何惧?一身武功又算得了什么?哈哈…哈哈…”这几句话说的当真是豪情万丈,气贯云霄。

便在此时,晴儿走了出来,却是手中拿着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胸口。在场众人无不吃了一惊。唐不医和天机夫人双双站起身来,唐不医颤声道:“孩子,你这是干什么?快把刀子放下。”

晴儿姑娘未语泪先流,两行清泪直流而下,道:“娘,孩儿这辈子谁也不嫁,倘若你再逼莫大哥的话,孩儿这就死给你看。”说着匕首向前一送,刺透了衣衫,割破了肌肤,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莫流云也是吃了一惊,道:“晴儿姑娘,有话好好说,快些将刀子放下。”

天机夫人仰天长叹一声,颓然坐倒,语气顿时软了下来,道:“孩子,娘不逼他,娘不逼他。你快快把刀子放下。”晴儿道:“孩儿向来知道,娘说话最是算数,从来没骗过孩儿。”说着抢上两步扑到天机夫人怀中放声大哭。

唐不医柔声道:“孩子刚从山外回来,定然累了倦了。夫人先陪她到内室中休息吧。”天机夫人点了点头,扶着晴儿去了,自始至终没有再向莫流云瞧上一眼。唐不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长叹一声道:“莫公子你尽管放心,解药的事包在老夫身上。”

莫流云只呆呆出神,没有说话。他万料不到事情竟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唐不医又道:“莫公子,今晚你便在此安歇,明日老夫必当双手将解药奉上。”莫流云此时心乱如麻,于他说些什么却是半点没有听进,只下意识点了点头。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莫流云颇觉困倦,也不脱衣衫便即躺在旁边的一张小床上休息。此时,月上中天,微风拂地,莫流云透过石窗恰巧看到天空中的那一轮明月。忽而,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莫流云一跃而起,凝神倾听。只听一人轻声叫道:“莫大哥,你睡了么?”来人正是晴儿姑娘。

莫流云道:“晴儿姑娘…”一句话没说完,晴儿已将手指放在他唇上嘘了一声,示意他噤声。伸手一拉他手臂便向外奔去。莫流云心中疑惑,但又不便出口询问,只得跟随在后。

晴儿拉着莫流云直奔了约莫个把时辰,此时早已出了神农谷,这才停下脚步。她伸手掏出一个小瓷瓶,又倒出三粒药丸。借着明亮的月光,莫流云只见三粒药丸,一粒赤红,一粒碧绿,一粒蜡黄。

他惊疑不定的瞧着晴儿,道:“姑娘这是?”晴儿道:“莫大哥,这便是九花玉露浆的解药。你先将这枚红色药丸吃了。”也不等他说话,直接拿了便喂向他口中,不容他有丝毫的反抗。

莫流云这才将药丸吞了,只听晴儿又道:“莫大哥,一个时辰之后你再服食这枚蜡黄的药丸,再一个时辰之后再服食绿色药丸。服食的顺序切记不可错乱。待你绿色药丸服食后,两个时辰之内,你便能恢复功力。”

莫流云听说即刻便能恢复功力,心中大喜,情不自禁握住她的一双小手,只想说些什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晌才道:“晴儿妹子,你将这解药偷了出来,回去又如何向夫人交代?”

晴儿道:“莫大哥尽管放心便是,娘最疼晴儿了。她定不会怪罪于我。再说,莫大哥于晴儿有救命之恩,现在莫大哥有难,晴儿岂能袖手旁观?”莫流云道:“如此,便多谢妹子了。”半晌,只听晴儿叹了口气,幽幽地道:“莫大哥,那位姑娘定然美若天仙的吧?”

莫流云一怔,一时竟没能领会她所说的那位姑娘是指何人,脱口而出道:“哪位姑娘?”话一说出,这才醒悟,顿时脸色微红,没有说话。

二人半晌无言,晴儿忽然抬起头来,注视着莫流云的双眼,道:“晴儿真羡慕那位姑娘。不过,晴儿能为莫大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算是心满意足了。日后若是莫大哥行走江湖累了倦了,大可来咱们神农谷,晴儿再陪莫大哥说话解闷。”

说到后来,声音已是越来越小,脸上也尽是幽怨之色,又道:“晴儿不敢奢望和莫大哥怎样,只求莫大哥以后偶尔能念起晴儿,晴儿便心满意足了。”说到这里,她已是满脸通红,在月光的笼罩下,更是娇艳动人,忽而踮起脚跟在莫流云面颊上亲了一口,道:“莫大哥珍重。”说着转身回谷去了,只留下莫流云呆呆的站在原地。

良久一声叹息忽而发出,莫流云这才惊觉,道:“谁?”眼前一花已多了一人,正是唐不医。莫流云吃了一惊,忽而想起那日与冷如雪将他被困的牢门打开时,他曾以劈空掌力袭击二人,心念电转顿时惊觉:“这人果然是深藏不露。”

口上却道:“前…前辈。”唐不医一摆手道:“公子无需多言,距此地不远处有一僻静之地,正是练功疗伤的绝佳所在,公子这就随老夫前去吧。”他之前称呼莫流云为小子,更是称呼自己为老子,此刻见女儿对他已是情根深种,更兼他又救过小女的性命,是以这才改了口,客气起来。

莫流云一拱手,道:“多谢前辈。”说着便要拜下身去。唐不医却是一把将他拉住,道:“公子不必行此大礼。快快起来,快快起来。”二人不过一会功夫,便走到了一地。莫流云见四周杂草丛生,古木遮天,怪石嶙峋,不似有甚隐蔽之处,不禁心下起疑。

只见唐不医在一片杂草丛中伸手一拨,竟露出一处山洞。洞口生满了齐腰深的荒草,两侧更有怪石遮掩,若非有人带路果真难以发现。二人进入洞中,莫流云见山洞并不太大,仅容得下十余人。

唐不医道:“公子服食了解药之后,就在这里等待功力恢复再行不迟。”说着又掏出一枚淡青色的药丸,道:“这是老夫调制的七叶青心丹,寻常之人吃了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之功。练武之人吃了更有培精固体,开元生气之效。”说着将药丸递到他手中。

莫流云却是连连摆手,道:“前辈,使不得,使不得。这么贵重的东西,小子又怎能无功受禄?还是请前辈快快收起来吧。”

唐不医微微一笑,道:“公子,不瞒你说。那日老夫替你搭脉便有所察觉,公子体内似乎有两股真气甚是奇特。一股至阴至柔,一股却又是至阳至刚,寻常练武之人的真气往往或阴或阳,通常不可兼容。但这两股本质完全相反的真气,在公子体内竟然有合而为一的趋势,这当真是极其罕见的。但是…”

说到这里,莫流云见他脸色凝重,知道事关重大,轻声问道:“但是如何?还请前辈明示。”唐不医伸手一捋胡须,道:“公子日后行走江湖,与人动手过招自是在所难免。如果碰上武功绝高,内力极强之人的话,倘若受对方内力侵扰,难免会引起这两股真气相互激荡,公子纵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终归也要吃些苦头啊。”

莫流云眉头微皱,只听唐不医又道:“当初只因老夫刚刚从牢狱中出来,兴奋之情难以自抑,竟一时没能察觉。直到后来才慢慢琢磨出来,公子体内的这两股真气,倒像是吃了阴阳果和双子蛇才致如此。”

莫流云听她如此说,当真是又惊又佩,道:“前辈所说不错,小子的确是吃过阴阳果,饮过双子蛇的血液和蛇胆。”于是便将在摘星峰幽谷中的奇遇说了一遍。唐不医听了,忽而放声大笑,拍手称赞道:“造化,真是造化。”又道:“老夫配制的这枚七叶青心丹,正可帮助公子将这两股真气彻底融二为一,只要公子不碰上大慈大悲手的异种真气,哈哈…嘿嘿…”

莫流云脱口而出道:“大慈大悲手?”唐不医一摆手,道:“不错。这大慈大悲手的功夫,相传乃是百年前,一头陀所创。这头陀虽武功奇高,但并没有传人,所以公子不必担心。俱老夫所知,当今武林上也还没听见过谁练过这门功夫。”

话音未落,他出指如电右手一抬,已点了莫流云穴道,跟着左手将那七叶青心丹送入他口中,直到他全部吞下这才解开他穴道。莫流云武功未失时,想要避开他这一招原也不难,此时武功尽失又哪里能避,虽知他是一片好心,但也不免心有不悦。

只听唐不医道:“小子,得罪了。老夫现在也该回谷去了。”也不等莫流云说话,转身便走。莫流云忽而说道:“前辈?”唐不医道:“你这小子还有何事?”莫流云道:“前辈,既然一统教已经找上门来,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小子劝前辈还是要早做打算,否则…”

唐不医哈哈一笑,道:“就凭那些酒囊饭袋?嘿嘿,公子以后还是自己多多保重吧。”话声未落,转身出洞去了。

莫流云只觉小腹中一阵暖洋洋的,如一壶温水徜徉其中,当即盘膝坐下,双手如抱太极置于胸前,运起华山派修炼内功的法门。刚过得一个时辰,便又将黄色药丸吞了下去。果然感觉功力在慢慢恢复,大喜之下复又运功。

时间一到,又把绿色药丸吞入腹中。又过了个把时辰,他运功牵引着丹田中的易龙真气在大小周天,及奇经八脉中运行一周,只觉全身振奋,暖洋洋的如沐春风,说不出的舒服畅快,当即睁开眼来缓缓收功。

只觉丹田中蓄满了真气,精神饱满,浑身是劲。兴奋之下,一个箭步冲出山洞,辨明方向便狂奔而去。他如此迅捷的奔了小半个时辰,停下来时竟既不疲累,也不气喘,比之以前,似乎功力尚有胜过。不禁对唐不医所赠的灵丹妙药,更增三分钦佩之情。

他跃起身来,抽出腰间铁箫,对着一株大树的枝叶随手刺出,手腕略抖,嗤的一声轻响,这才飘然落地。抬起头来,只见几片树叶缓缓飘落。刚一落地便又刺出,铁箫在空中转了个弧形,几片树叶竟被他内力激荡,尽数黏在了铁箫之上。

他左手从铁箫上取过一片树叶,说不出的欢喜无限,但想自己误打误撞闯入玉面夫人的淫窟,竟因祸得福更增添了几分功力。悄立良久,欢喜之余复又生出一丝酸楚。但想天地茫茫,只一人孤身闯荡,不禁仰天长叹。

忽而又是发足疾奔,寻到自己的白马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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