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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甲文学 > 余韵当时月光 > 第一百六十二章 反击(一)
 
  今上放弃了替卢玦申辩,但却不意味着要任高青梓他们对信国公下手,宴请上的看似是对信国公下了定论,可到底没有两张对质,退一步说,就算对质,对国公的处置也总要由皇帝来决定。

  他们在宴请上联手将了今上一军,而今上给出的第一个反应却是将长福留在宫中,这是一个信号,一个他将毫无顾忌地把几人当做敌人应对的信号,夏竹溪觉得事情变得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而面前坐着的人,看起来却一个比一个冷静自持。

  “请教各位,今日宴请上的事是预谋已久?”她说话的语气算不上客气,甚至连基本的礼数都顾不上,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邓元霁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惹得夏竹溪冷笑连连,“这样说来,激怒石湘茹也是计划中的事情。”

  他们准备好了的一套词,就是为了将那位王先生推到台面上,即便没有石湘茹先开口,高青梓也会找机会将两人的关系挑明,否则越恭王府的旧案哪里就能这么顺理成章地被翻出来。

  “那位王先生,想必也是早就寻到的。”这位王先生绝不是信国公府出事后才良心发现,邓元霖的小心谨慎绝非常人可比,没有长久的观察试探,没有十足的把握,他绝不会将人带到宫中去,“有多早呢?至少在世子回京之前就知晓了罢。”

  “让我来猜一猜,世子去滇城之前恐怕就给自己留了王先生这个后手,若是在南疆被害或是被强行带回京中,就将这位王先生推出去,信国公能害越恭王府一次便能再害第二次,是准备以此脱身吧?”

  夏竹溪一事气急之语,自然是猜的一点也不挨着,高青梓轻声解释仿佛这样就能安抚她焦躁不已的内心,“王先生的事,在大理寺中才知晓一二,去滇城前的确是一丝一毫也不知晓的。”

  “还有滇亲府中抓住的那个同谋,青梓也是除了大理寺后才知晓的。”高青榭忙不迭地帮高青梓解释,夏竹溪却只静静地看着高青梓。

  “什么时候?”在她印象中邓元霖应当是没有单独见过高青梓,可这事也不能确定,以邓元霖将人证带到宫中的手段看,去悄悄见一眼大理寺里关着的人仿佛也不是什么难事,“刚回京就知晓了?”

  高青梓原看着她的眼睛忽得移开,他曾说过只要她开口问就不会瞒她,如今她开口了,他不想骗她而选择不答,倒也算是没有隐瞒。

  “既然一开始就设好了局,想必也是早就想好了要将你自小在夏府长大的事公之于众。那此前设局逼我另嫁他人的缘由又是为何?驸马能做的我兄长自然也能做。”

  夏竹清今日虽不在宫中,可这样的大事,又涉及夏府,无论如何都不会瞒着夏府中人,她既被排除在计划之外,夏竹清必定是参与谋划之人,“留驸马一位清清白白,若是出事好歹还能保全一位不是。”

  他们的计划实在奇怪,邓元霖的卷入是她最不能理解的一件事,说起来驸马已经是与邓府无关之人,即便出了这样的事,只要邓元霖不参与其中,长福总有保住邓元霖的法子,如今的谋划若是出事才是当真一个也跑不掉。

  “你兄长无法出席这宴请。”邓元霖淡淡的,丝毫没有被夏竹溪的质问问住。

  “兄长莫要说笑了,这宴请摆明了要给世子赔罪,只要是他开口什么样的人今日都能入宫,我们两今日不就是因着他的缘故才能入宫的。”

  邓元霖从前见夏竹溪都是一副不怎么说话的样子,往常也听夏竹清说着这个妹妹倔强得理不饶人,今日第一次见也觉出她和夏竹清的相似之处来,“此事凶险自是不能将你兄长牵涉其中,如今你既已嫁入邓府,那便与夏府无甚关系了,今日虽说是说清了世子与夏府的关系,但到底东西是赠予你一人的,与夏府有何关系。”

  夏竹溪被邓元霖说的一噎,的确,所有的东西都是指名只赠予她一人的,邓元霖说回赠也是以邓府的名义,说起来与夏府确实没有多大关系,只是她一时气急有些不管不顾起来,轻哼一声,“兄长倒是替我兄长计划的周详。”

  “怎么?你不希望你兄长无恙?”邓元霖向来不惯着旁人,每句话也都要说的人无言以对才好。

  夏竹溪自知于口舌一道是说不过邓元霖的,方才若不是他开口两人也并不会会对上,她闭口不言,众人也是不肯开口。

  “打着为我好的名头框我骗我,你当我是什么?”

  “未曾想要诓骗你。”高青梓的话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底气,即使不是诓骗也也不到哪里去,“皆是权宜之计……”

  “当初时机未到,我又身陷囹圄实在不知此事会拖到何时,只好出此下策想着能保全一个便是一个,当初的谋划中也未想过将你拖入此事之中。”他当初的谋划里,就连王先生都应是由高青榭推出去的,只是邓元霖觉得此事若由自己来做,或许更能叫人相信,毕竟一次推出两个人证,难保旁人不觉此事是栽赃陷害。

  高青梓是决策者之一,却也要顾全大局,邓元霖的法子的确更万无一失,甚至更能一击即中,毕竟当朝驸马指认今上的亲信比他们这些人的指认都要可信,“我的计划中,从未有过你。”

  夏竹溪顺手拿起桌上的茶盏,手指感觉到茶已微凉,她觉得喉咙紧得很一定要用茶水缓解一番,“我从不害怕与你一同赴死。”

  “当初我愿意入局绝不是因为我害怕,我如今气的也并非是你们把我框入局中。”她定定地看向高青梓不觉有些失望,他不是听不懂她说的是何意,可时至今日他却仍要与她纠结于计划缘由时机,她想听的一句都不肯当面说个清楚,“罢了,事已至此已无甚可说,详尽的事宜我兄长知晓便好,我不大想听了。”

  “走吗?”她实在是觉得筋疲力竭,侧头去问邓元霁。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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