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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甲文学 > 余韵当时月光 > 第六十一章 及笄
 
  “哥哥今日回来的早。”夏竹溪一早被豆蔻叫起来梳洗打扮,到现在还有些睁不开眼,迷迷糊糊的说起话来也含混不清。

  “昨儿夜里回的。”夏竹清前次秋闱便没有听王先生的劝,虽说同邓元霖交好但也总觉得自己不该落他一头,于是执意要下场一试,秋闱放榜之日名次很不好看,末等的举人夏竹溪觉得还不如不考的好。

  王先生说的好,若是要走仕途科考就当一鸣惊人,原本都看着夏竹清,想瞧瞧他究竟如何日后是否可以相交的人,现在大多都不怎么在意他了。虽说这样过于功利,可朝中无人可依时,让自己成为被拉拢的对象才可以过得松快些。

  夏竹清不大在意这些,只是觉得落了邓元霖一头,心里有些郁郁。入京后由先生和外祖引荐安排了另一位大儒教导,建康的书院先生太多了,这位先生原本是不想再收学生,只是他与王先生交好又拗不过旧识的情分只好收了过来。

  “哥哥平日住在李府苦读,弄得像是京中无家似的。”

  “难为我早起来参与你的及笄礼,你怎的还埋怨起来了。”夏竹清自己的束发礼都没办,如今为着这个妹妹连夜回府也算是对她十分宠爱。

  夏竹溪皱着鼻子向他做鬼脸,伸出手问,“这及笄礼已然结束了,我的贺礼呢?”

  “且不说我长久不出门,你这生辰未过还要向我讨贺礼?”夏竹清指着她的额角一点,“我还没空查你的课业。”

  “哥哥还是多关心自己的课业罢,过不久也要会试了。不过也不必对自己太过严苛,世间能如元霖哥哥一般学识的倒是不多。”

  科考艰难,邓元霁也是几次院试未过,她这话听起来像是顶嘴可实打实地是在劝慰。

  “我权当你在激励我罢。”

  “小姐,何小姐与曹少夫人来了。”豆蔻打帘而入,及笄礼结束夏竹溪先躲出来更衣,好容易松了一口气才与夏竹清说了几句话,她们就跟了过来。

  “你招待客人,我便先走了。”

  夏竹清刚从另一侧转出去,秦霄然就挽着何箬竹进来,“我瞧瞧你躲在院子里做什么。”

  “霄然姐姐成了婚嘴上还如此不饶人。”

  秦霄然挑着眉随意靠上了美人榻,何箬竹在外边应酬了许久宾客也累得不行,寻了椅子直直坐下,连话都不肯多说。

  “两位姐姐来我这儿,倒是不客气。”夏竹溪笑着将秦霄然拉起,调笑道,“曹少夫人好没规矩,就这么随意躺着,叫外人看了不像话。”

  何箬竹附和似的点点头,自她成婚后,三人相聚总觉得她不拘小节了起来,也不知是否是太过劳累的缘故。

  “霄然姐姐这时还不回家中相夫教子,竟有空来我这里偷闲?”

  “就是在家累得慌,才忙里偷闲来你这里歇一歇。”秦霄然去岁嫁与工部侍郎的嫡子,不到一年又诞下麟儿,在婆家简直要被当作宝贝供起来,建康人人都说她好福气,竟不知被如此宝贝的人还有忙碌到要出门偷闲的时候,“我家那魔头只盯着我闹腾,成日里吵的我头疼,多亏了你的请柬,我才偷的半日闲,来你这里喘息一会儿。”

  “怎的?工部侍郎府竟不给宝儿请奶娘吗?”何箬竹也是定亲不久,对于大婚后的事情关注了不少,听到秦霄然的孩子只粘着她不免也有些头疼,她喜欢孩子可也经不住这么长久地去带。

  “有倒是有,只是我若在身旁便只会粘着我。”

  “宝儿聪慧才认得母亲,姐姐说着话时还带着炫耀,可见是甘之如饴呢。平白在我们这抱怨,若惹得箬竹姐姐要害怕了,不肯成亲,我到要看看姐姐怎么同何府交代。”

  “就你多嘴。”何箬竹捏着帕子摔在她胳膊上,“工部近日无事,员外郎应当很是清闲,也不帮着带带宝儿?”

  “可别提这事。”秦霄然提起这事就忍不住叹气,原本想着工部空闲,他能应卯便归,也好在家带一带孩子,“工部刚接的旨意,召滇亲王归京小住,要将王爷原先做皇子时的住处修缮一二,近日忙得都几日未归了。”

  “几十年未归,怎的突然召了回来。”夏竹溪记得自他封王之后,今上从未传召过滇亲王回京,甚至太后大寿举国欢庆都从未召回过,现下不年不节的突然召回京,甚是奇怪。

  “谁知道。这些年光朝堂上就出了多少事了,有哪一桩哪一件是我们看的懂得?”

  “我隐约知晓一些。”何箬竹前次路过他父亲的书房,偶然听见辅国将军与部下的交谈,“说是先帝仿佛有遗诏留下,我看如今这意思,是要彻查了。”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你既然是偷听来的便不要再传了,以免给辅国将军惹祸。”秦霄然稍稍掀开窗户,未见着人影才略略放心。

  “姐姐安心,我吩咐了豆蔻在面看着,不会有旁人。”

  “我知道分寸。”何箬竹转而又道,“说这些怪无趣的,我们来了这么许久,你也不招待一下。”

  “两位姐姐在我这向来都当自己家,怎么这会子要我招待起来。”夏竹溪想着院子里的梨树下还埋着酒,原先也预备着及笄起出来的,“我刚搬来时埋了几坛桃花醉与梨花白,现下姐姐们若是有兴致,我们挖出来尝一尝。”

  “我倒没听过谁在家里埋这个的。”

  说是要自己挖,实际也就是快挖出来时动手松一松土,何箬竹眼尖些,看出埋了不止这两种酒,笑着挖了一小抔土往她脚边砸,“好啊,都要起酒出来了,还藏着掖着,这又是什么?”

  “那可是豆蔻埋的黄酒,我可不动她的。”

  豆蔻闻言一瞧,果然是自己埋的黄酒,“小姐们若是喜欢,就赏脸尝一尝罢。”

  “你家豆蔻很是大方。”秦霄然蹲得久了有些头晕,扶着丫头起来擦了擦手,“好豆蔻,分我们一壶尝一尝,日后我赔你一坛上好的女儿红。”

  “哎,奴婢那可记着了,夫人可不许赖。”

  “去吧去吧,我还能骗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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