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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甲文学 > 余韵当时月光 > 第三十一章 赴宴(二)
 
  “你这香丸制的费力,我怎好收下。”何箬竹自己擅制香燃香,那是因为她天生就对这个不感兴趣,可制香的繁琐费力总还是有些了解的,何况是这种对着残方一点点尝试着做出来的东西。

  “消磨时间的小玩意,有人喜欢才不枉制出来。”夏竹溪眯着眼笑道。

  “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这香丸燃起来梅香太重,姐姐用来熏衣裳也合适。”夏竹溪看暖阁里的陈设简单,何箬竹自己用的东西也素净,想着她大约没有怎么用过这些气味浓烈的香丸,“或者放入熏球中,悬挂在内室亦可。”

  何箬竹收了东西又从找出一套紫砂刻花的茶具,“妹妹不喜欢点茶,我这儿刚好有套吃功夫茶的茶具。”

  “我父亲的部下从阳羡带回来的,送与妹妹吃茶用。”阳羡以出产的紫砂用具闻名于世,阳羡与京城相距不远但也不常能买到这种品质上乘的茶具。

  夏竹溪谢过才让豆蔻收下,两人再聊没两句何夫人身边的嬷嬷就来了,说是客人们都到了请两位小姐去见一见各位夫人小姐。

  何夫人这次请的人不算多,有两人从前就认识的旧交,也少部分是和她相熟的武将家眷。夏夫人既然回了京城少不得要重新走入京城的交际圈,只是她现在算是普通人,只能在文人清流的圈子里转,即便是这样也需要有人领着先走出一步,何夫人顾念旧交此次设宴也算是为她着想。

  既然说了是品茶宴,茶就是主角了,何将军常年待在边疆,主角自然就是银生城的茶饼,茶饼上也映刻着寓意福寿安康的图案,只是不同于京城里常见的团茶,茶饼是一层层压制而成,何夫人令人一层层撬开茶饼研磨成末,才笑道,“南疆的茶饼与我们平日里用得团茶倒是无甚差别,只是烹茶的方式与我们不太一样。”

  专司奉茶的丫头跪坐于茶案前,面前放着红泥小炉,手边摆着青白釉描花的盖罐,身旁还有一小桶山泉水。取水到锅中静待水沸,往其中投入椒姜桂,待其再沸取出一瓢水,搅动水流成漩涡状往其中投入茶末,煮到三沸时,将取出的一瓢水倒入锅中止沸,将黑如云母的茶末撇去,再一勺勺分入茶盏中便是煮好了。

  “这便是好了?”离茶案近一些的这位夫人是礼部尚书秦大人的夫人,她皱着眉感觉呛人的辛辣味刺激得她直要掉眼泪,“南疆果然民丰剽悍,连煮茶都煮的如此气魄。”

  “你尝一尝罢,从前你不就爱辣子一类的东西?”何夫人打趣地嗔她,“我记得从前同你一起赴宴时,你就喜欢那些。”

  秦夫人看着放在手边的茶盏尚有些犹豫,追你何夫人打趣她便端了起来,“那我便尝一尝。”

  加调料煮茶并非南疆独有,只是加椒煮茶实数少见,夏竹溪见夫人们面不改色地喝了下去,想着大约是没有什么的,也忍不住去端着茶盏,何箬竹原先低声给她介绍着来赴宴的几位小姐的脾气,一见她要试茶赶忙去按,“莫试,这茶喝起来辣的很。你瞧除了夫人们哪位小姐尝了这个。”

  “没事的,我就喝一点点。”她小小地嘬了一口,温热的茶水顺着舌尖蔓延到口中,辛辣的味道只呛得她要咳嗽出来。原本孩子们就是陪客,相互见了礼都坐在侧后面没什么人注意的地方,她这一咳马上变成了众人的焦点。

  “这茶过于辛辣了,也是我不好,该给你们备些别的。”何夫人忙让人取水给她漱口,又要着人去请大夫,眼看着要闹起来。

  “不碍事,不过是吃不惯这种茶罢了,别闹得出了什么事似的。”夏夫人见她喝了水已经不咳了,心放下了一多半,按下何夫人不让她再请大夫。

  “这茶水我们吃着都有些呛人,何况是孩子。”秦夫人看着夏竹溪眼圈红红的有些好笑地打了圆场,“你们孩子还是不要在这里装乖巧了,出去玩吧。”

  “长辈喜欢的消遣你们那里喜欢。”坐的稍远些的那位夫人夏竹溪记得好像是哪位参军的续弦,“我们小时候也不怎么耐烦规规矩矩地坐着,去吧去吧。”

  何箬竹看向自己的母亲,见她点了头才带着小姐们出了门,她是这次品茶宴的半个主人,出了门要做什么自然由她安排。

  这次来的闺秀们不多,加上她与夏竹溪不过也才五人,张家的张沛妍,秦家的秦霄然和参军卢家的卢玉儿,几人围坐一团实在是无趣,夏竹溪只得提议道,“不如投壶玩儿吧?”

  何箬竹到是做什么都可以,只是要看别的人愿不愿意,她看着自家表姐一副不太乐意的模样试探地开口,“表姐不想玩?”

  “玩的满身是汗容易着凉,不如对弈。”她是个棋痴向来不喜欢对弈以外的游戏,若是没人问她也就罢了,偏偏何箬竹是个心细的知道张沛妍有变扭病,见她不乐意若是不问还不知道她一个人要生闷气多久,何箬竹觉得有些为难,另两人是做什么都可以的,只是不知道夏竹溪愿不愿意。

  “我倒是可以,只是我不擅对弈坐着看就好。”夏竹溪倒不是真的不擅长,更多的是不愿意难得出来一回还要耗费心力。

  有人开了口说不想玩,秦霄然有样学样也说不想,卢玉儿尚有些犹豫,张沛妍一见更加不高兴,出言讥讽道,“不过是在一起玩一玩,也不一定非要分个胜负,若是怕输了丢人,大可不必如此。”

  “既是玩一玩,那我陪你玩。”卢玉儿不喜欢她这样咄咄逼人,从前一起玩的时候就得顺着她的性子来,一点不高兴就要冷脸不语,若有人说了什么让她不满意的她立即就要出言反驳,她祖父是国子监司业父亲又是江淮盐运使惯常看不上别人。夏竹溪是从广陵来的不知道她的脾性,一时的推脱之词不知哪里惹了她,正想着怎么圆回去卢玉儿又开了口,“来吗?张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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