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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甲文学 > 玄空秘旨 > 第六十章 神龙见首(上)
 
正在此时,忽听得山峦里传来轻轻琴箫和鸣之声。四人心中一凛,只听得瑶琴“铮铮铮”连响三下,八名白衣少女翩然现身,手中各抱一具短琴,跟着箫声抑扬,又是八名黑衣少女手执长箫翩然现身。黑白相间,一十六名少女,每人均站立在一名石像头上。琴箫齐奏,音韵柔雅。

四人实不知这十六名少女从何而来,但想此时在这里现身,总是冲着四人而来。四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惊疑不定的瞧着一十六人。莫流云微一侧头,忽见宣武门外两侧的石狮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两条人影。

待欧阳明月和皇甫十四瞧清楚二人容貌之后,不由自主一声惊呼。莫流云惊道:“怎么?”二人尚未答话,石狮上的二人衣衫微动,已到了几人面前两丈之处站定。当真是形如鬼魅,身法快得匪夷所思。

其中一人中等身材,身穿黑色衣衫,约莫五十几岁年纪。他一张脸红润白皙,就连一丝皱纹也无,偏偏两条长眉一缕胡须花白如雪,不知是天生异象还是练功所致。另一人则是个身穿白衫的中年人。那人煞白的脸上挂着一丝阴森森的笑容,长长的鹰钩鼻上方,是一对细长的丹凤眼,年纪不过四十五六上下。

这二人及那一十六名少女实在太过鹤立鸡群,况且又是来的毫无征兆,甚是突兀,四人不免吃了一惊。四周行人见了这等架势,只道是江湖上的拼杀,早已逃之夭夭,走的精光。想来定是见惯了武林中人厮杀的情景,生怕微一疏神便会白白搭上一条小命,哪里还敢留在这里瞧热闹。偌大的乾陵,片刻间便空空荡荡,只剩下莫流云几人以及那一十六名少女。

欧阳明月忽儿开口说道:“两位便是大名鼎鼎的东方教主和钟帮主了?”莫流云和冷若霜心中一凛,对视一眼,心道:“难道这二人便是自己苦苦寻找的一统教教主东方白,和神风帮帮主钟神风?”

那黑衣老者嘿嘿一声冷笑,道:“不敢。老夫便是东方白。”言语虽谦逊,但神态傲慢,丝毫没有不敢当的意思。钟神风也是双眼一翻,显得甚是傲慢不羁,道:“正是。”他打量了下欧阳明月和皇甫十四,又道:“瞧你不出,二位小子倒好功夫。”

欧阳明月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东方白忽而叹息一声,道:“既然你四人能寻到这里的话,那闲云野鹤二人…”说着摇了摇头,又是一声叹息。钟神风脸上露出一丝杀机,接口道:“十洲三岛众人也都是一群废物。”莫流云忽道:“你二人,果真便是东方白和钟神风?”

东方白和钟神风对望一眼,忽而哈哈大笑起来,东方白笑道:“不错,正是在下。”说着伸手指了指那穿白衫的中年人,道:“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钟神风帮主。”莫流云神色冷峻,心道:“野鹤道长让咱们到乾陵来走一走,当真是大有收获。你二人果然便在这里。”

莫流云又向钟神风打量了下,道:“钟帮主,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要向帮主请教。”钟神风脸上,仍挂着那一丝奸邪的笑容,道:“好说。”莫流云脸色更加冷峻,一字一顿的道:“我师傅叶凌峰,可是钟帮主打伤的么?我师弟也可是钟帮主打死的么?”说话间,脸上杀气更炽。

钟神风只淡淡的道:“不错。”莫流云虽早已猜出,师傅是伤在钟神风手上,但仍不免存有一丝疑虑。直到此时他亲口承认,这才完全确信。强压心中怒火,又道:“这么说,在下的二师弟文若虚的失踪,也都是钟帮主所为了?”

钟神风仍是淡淡的道:“不错。”似乎于别人的生命漠不关心,丝毫不放在心上。冷若霜瞧了莫流云的脸色,生怕他贸然上前动手。这二人绝非天残地缺所能想比,贸然动手只能徒增凶险。

忙岔开了话题道:“钟帮主十余年前便已失踪,一时间江湖纷纭。有人说是帮主的手下觊觎帮主之位,遂将钟帮主暗中杀害,取而代之。也有人说钟帮主身患绝症不治而亡。还有人说…”

钟神风脸色铁青,冷冷的道:“一派胡言,简直是一派胡言。”又道:“丫头,既然你问了,钟某人也不怕告诉你。反正你们四人也活不过今日。”话语中透露出一股浓浓的杀气,四人心中一懔,但想今日一战自是不可避免。

冷若霜冷笑道:“钟帮主就这么自信?”钟神风道:“对于杀人,钟某人一向都很自信。”说罢,抬头望了望蔚蓝的天空,以及那几朵悠闲的白云。一片祥和的暖阳中,却隐藏着极大的杀机。

半晌,他忽而向莫流云道:“小子,你今年年岁几何?”口气倒是缓和不少。莫流云一怔,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说道:“今年已是二十有二。”钟神风点了点头,道:“钟某人像你这般年纪时,也是朝气蓬勃,胸怀大志。一心想要创立一个,能够和少林武当抗衡比肩的帮派,成为能够和本空大师和松鹤道长,平起平坐的英雄人物。不过话说回来,他本空老和尚和松鹤老道,也并非少林武当的开山鼻祖,不过是继承了前人的衣钵。倘若我钟某人开创的帮派,能够成为天下第一大帮的话,嘿嘿,就是这二人,我也丝毫不放在眼里。”

说这几句话时,他双眼泛光声音微颤,显是回忆起当年的抱负,仍是慷慨激昂,激动不已。随即,他脸色黯淡声音也低沉了下来,道:“现如今,钟某人虽已近天命之年,照理说应当如同孔圣人那样,遇事明辨不疑才对,只是…唉…惭愧啊…惭愧…”说着摇了摇头。

莫流云几人听他如此说,忍不住心中窃笑,心道:“你这魔头,也配合孔圣人相提并论?真是不知羞耻!”莫流云道:“于是阁下就开创了神风帮,是也不是?”钟神风点了点头,道:“不错。只是…神风帮成立以来,在江湖上一直籍籍无名。别说成为和少林武当平起平坐的大派,就是江湖上不入流的帮派如巨鲸帮、天门帮、黑风寨,也不将我神风帮放在眼中。真是岂有此理!”

说道这里,他双手只握得“咯咯”直响,莫流云四人暗自戒备,防他暴起伤人。忽而抬手一拳打在旁边一尊石像上,“砰”的一声顿时石屑纷飞。四人见了他这一拳的力道,无不暗暗心惊。这一拳若是打在人身上,哪里还有命在?

忽而他又是仰天大笑,左肩微抬伸手便往东方白肩头按去。东方白身形微侧,便即让了开去。钟神风一怔,二人随即大笑。钟神风道:“东方老兄啊,你也忒过小气。老弟这一次,不过是想起往日之事,想要同老兄亲近亲近,可不是同你比试过招,老兄何需如此?”

东方白也笑道:“钟老弟行事向来不按常理,老兄还是防着点的好。”说罢又齐声大笑。东方白道:“不知钟老弟想起了何事,竟如此高兴?”钟神风摆了摆手,摇了摇头,又道:“当年,老弟的神风帮籍籍无名,而老兄的一统教却是如日中天,不可一世呐。”东方白笑道:“哪里,哪里。”笑声甚是得意。

钟神风又道:“当时老弟便想,倘若我神风帮能够和一统教大战一场的话,江湖上的各帮各派,定会对姓钟的刮目相看。于是乎,便暗中向一统教泄露出,给江苏镇江府的‘震九州’王老员外送寿礼是假,而将玄空秘旨转移至王老员外处是真。”

四人听他提起玄空秘旨当即留上了心。东方白却是阴森森一笑,心道:“好哇,果然是你老弟在搞鬼。”钟神风嘿嘿一笑,道:“十余年间隐姓埋名,便想要重整旗鼓一战成名,所以便拿老兄的一统教下手了。这可当真对不住老兄的很呐!”

他顿了一顿,又道:“当时,我在百花谷中埋伏了大批人马,只等你一统教一到,便立时大开杀戒。哪知,东方老兄竟只派了两位堂主,嘿嘿,委实将我神风帮瞧得小了啊。”东方白呵呵一笑,道:“便是两位堂主,钟老弟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不是么?”说完二人对望一眼,又是一阵大笑。

东方白笑了一会,道:“咱们也都是奉命行事而已,需怪不得钟老弟。”忽而他双眼精光大盛,伸手指了指冷若霜,脸上布满了杀气,冷声道:“当年,我一统教青龙堂堂主顾一鸣,便是这位姑娘所杀,是也不是?”

冷若霜嘴角微扬,道:“只怪那姓顾的武功太差。”东方白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好,好一个武功太差。丫头,待会就让你知道一统教的手段。” 他这两句话虽不是大声呵斥,但也说的极具威严。

钟神风眉头微皱,道:“东方兄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杀这四人之前,还是让咱们哥儿俩先叙叙旧。”顿了一顿又道:“我神风帮何止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嘿嘿,若不是老兄手下留情,我神风帮便就要全军覆没了。哈哈…当初也多亏了这位姑娘出手,我神风帮才逃过一劫啊。”说着瞧了瞧冷若霜。

冷若霜几人却是另一番心思:“两年之前,你一统教和神风帮虽在万花谷拼的你死我活,可你二人却是相谈甚欢。又在这里假惺惺说些什么了?”

钟神风又道:“自在下得到玄空秘旨后,来我神风帮明目张胆想要抢夺秘旨者有之,明抢不成想要暗中偷盗者也有之。钟某人实在不堪其扰,便让帮众放话出去,说玄空秘旨已被华山派抢了去,从此我也便销声匿迹,藏身练功。”

莫流云冷哼一声,道:“无耻之徒!你信口开河撒的弥天大谎,却不知有多少无辜的性命,惨死在你这谎言之下。”他双目如电,冷冷注视着钟神风。钟神风又是淡淡一笑。冷若霜忽而冷声说道:“传你玄空秘旨之人,是不是一位相貌奇丑,年逾花甲的老妇人?”

她从大姐冷如雪口中早已得知,这二人不过是姥姥的一枚棋子,而玄空秘旨也正是姥姥亲手传给钟神风。钟神风又是一丝冷笑,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这女娃娃却又问来作甚?”

莫流云伸手一握冷若霜小手,接口道:“阁下离了神风帮,便一直躲在咱们华山玉女峰上。待你练成了秘旨上的武功,便打伤了我师傅,打死了我师弟,是也不是?”说到这里,他脸色已然大变,双目如欲喷出火来。

钟神风道:“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也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华山派虽全天下的去找我,却不知我就躲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哈哈…哈哈…”笑声中满是狂傲得意之色。莫流云听到这里,内心反而出奇的平静,又道:“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华山派?”声音冰冷,让人听了直如置身冰窖中一般。

钟神风道:“要怪就怪姓叶的名声太响。我既然要一统江湖,做武林盟主,首先就先要收服你们五大派。到那时,自然可以和少林武当一较高下。”莫流云再也按捺不住,大喝一声:“做梦!”话声未落,气沉丹田双膝微弯,潜运易龙图经神功内力,双掌在胸前划了个圈猛然拍出。钟神风道:“来的正好。”竟不避让,也不见他提气运功,挥手一掌随即拍出。二人掌力在空中相遇,带动周遭空气发出“哔哔啵啵”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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