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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甲文学 > 玄空秘旨 > 第二十五章 佳人重逢(上)
 
这一日,他又到了临安府地界。骑马漫步而行,看着两旁的景色,心里一惊:“我怎的又到了这里?”旧地重游却已是物是人非,怎能不黯然神伤。莫流云用力摇了摇头,定了定神,似乎想要忘却过去之事,终究却是不能。

忽而猛地双腿一夹,一拍马背,那马吃痛受惊,不辨道路狂奔起来。不过盏茶时分,便已奔到一处茂密的树林中。林中,仅有一条小路弯弯曲曲直通进去,左侧一条小河缓缓流淌,河水清澈见底,不时有几条小鱼游来游去,见有人到来,“哗啦”一声游得远了。右侧却是荆棘密布。

莫流云翻身下马,那马走到河边便喝起水来。莫流云也伸手在小河里掬水便喝,入口甘甜,清凉舒心,顿觉神清气爽。他看了看周围,也不识得道路。待马儿饮足了水后牵马又行。转过一个山坳,又行了一会,抬头看到前面不远处,一位佝偻老者正背着个硕大的竹篓蹒跚而行。

莫流云见了那老伯,只道是山中采药为生的老农,快步走上前去,向那老伯道:“敢问老伯,这里是何地界?”那老伯转过身来,一张脸上布满了褶皱,看了看莫流云,两手连连摆动,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嘴巴,意思是说自己又聋又哑。

莫流云大失所望。恰在此时,所乘白马不知为何突地发起狂来,前足高高抬起嘶鸣一声便向前急奔。只是道路狭小,那老汉急急侧身一个趔趄便摔倒在地,竹篓直滚出四五丈远。莫流云吃了一惊,忙伸手去扶那老汉,道:“老伯,您没事吧?”心中却是不断嘀咕:“好端端的,这白马怎的突然发起狂来?以前可是从没发生过这等事。”

那老汉连连摆手,脸色显得焦急异常,伸手指向远处滚落的竹篓,口中不断“啊啊呀呀”的说些什么。莫流云会意道:“老伯是想让在下帮您取回那竹篓,是也不是?”那老汉面露喜色,不住点头。

莫流云心道:“这竹篓里面,定是些稀有珍贵的药材。”待走到竹篓旁看到盖子已经偏斜,露出竹篓一角,里面却是些寻常的青草,不禁摇了摇头,哑然一笑。他伸手拿起盖子便要盖上,突然青草中有什么物事电光石火般飞跃而起,一口咬住了他右手虎口处的合谷穴。

莫流云只觉一阵剧痛猛然袭来,待看得清楚才发现是一条两尺左右的竹叶青蛇。只因这变化实在太过仓促,事先毫无征兆,这竹叶青蛇又是与青草色泽一样,极难分辨,并且他又是全无戒备之心,这才被咬中。

定睛细瞧,但见那蛇全身翠绿清幽,碧黄色的眼睛泛着光芒,三角形的脑袋甚是可怖。猛地一甩手竟是没能甩脱,瞬间便觉气血翻涌,一阵头晕目眩恶心欲呕,心道:“这毒蛇怎的如此厉害。”

他强自镇静,左手出指如电,已夹住那蛇的七寸之处,直到此时那蛇方才松口。甩开青蛇,低头便看到右手虎口处四个小孔,黑血兀自泂泂而出,整个右手手腕已是高高肿起,如同火烧般灼痛不已。

忙盘膝坐下,运指如飞点了右臂郄门、曲泽、天泉三处穴道防止蛇毒上行。忽而又觉脑后生风,一股劲风竟向后背直袭而来,掌风甚是凌厉。他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再也顾不得这许多,反手一掌拍出。两股掌力相交,偷袭之人闷哼一声,显然受伤非轻。

莫流云转过身来,见偷袭自己的正是适才那聋哑老者。那老者被他一掌打的全身酸麻,嘴角一连呕出好几口鲜血。莫流云运功不止,口上说道:“阁下是谁?在下与你素不相识,为何要加害在下?”

那老者阴恻恻一笑,忽而一个呼哨,四面八方立即涌现出近百名身穿劲装的黑衣人,将莫流云围了个水泄不通。跟着便是一人哈哈大笑,声音甚是刺耳难听。莫流云只觉这声音甚是熟悉,正惊疑不定间,便看到黑衣人群中走出一个瘦瘦小小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一身黄衫,生的面颊清瘦,贼眉鼠眼,却不是练儒生是谁?莫流云心中大怒,破口大骂道:“王八蛋,又是你这个狗贼!那日老子已饶你不死,你这王八蛋却是阴魂不散,竟敢犯到老子头上,哼!”

此时,他只觉虎口处剧痛难当,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住滚落,蛇毒也已搅的气息不畅,不禁暗暗心惊,不得不寻思脱身之策。练儒生却是哈哈大笑,笑声中尽是得意之色,道:“怎么了小子?那一日你不是耀武扬威的厉害么?不是不将咱们一统教,不将大爷我放在眼中么?嘿嘿,没想到吧?今天你也会落在本大爷手中?哈哈…嘿嘿…”

那背竹篓的老者两声冷笑,又“啧啧”以示赞赏,这才说道:“小子,瞧你不出倒好身手。被我那宝贝竹叶青咬了一口竟还能支撑到现在。”说着伸手入怀,掏出那条竹叶青蛇。莫流云道:“哼,好一个卑鄙无耻之徒…”

猛然间想起来什么事情来,心道:“莫流云啊莫流云,一个又聋又哑的人怎能听到你说话,你也真是忒粗心大意啊,这下恐怕要栽个大跟头!”想到此处,不禁暗暗苦笑。那老者哈哈大笑道:“怎样小子?实话跟你说了吧,也好让你死了也能做个明白鬼。大爷便是一统教玄武堂下神雷门门主郝大雷。你这小子走了眼吧?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竟敢犯到咱们一统教身上来,真是太岁头上动土,活得不耐烦了。哼!哈哈…”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尽是奸邪狡诈之意。

练儒生冷笑道:“姓莫的小子,这就是得罪爷爷的下场。”说着,向左手边的中年人道:“张门主,这就送这小子去见阎王吧。”张门主得令,左手做个进攻的手势,大喝一声“上”。那近百名黑衣人早已亮出兵刃,此时得令便一拥而上。

莫流云但觉全身大汗淋漓,小腹一阵阵剧痛无比,丹田中似乎有团烈火在熊熊灼烧。不过片刻间,这团火似乎已经蔓延到全身上下。又觉一股极强的真气,在奇经八脉中乱窜,如果不立即顺势牵引,仿佛全身都要炸裂开来一般。但此时性命攸关,哪里有时间行功导气。

他右手受伤,左手抽出腰间铁箫。那铁箫本为天山玄铁所铸,触手冰凉,此时拿在手中说不出的舒服受用。他以箫当剑,一上手便是华山派最上乘的白云剑法。虽是左手使剑,仍是挥洒自如,攻守严谨,不失了法度。

他无心恋战,早已使上十成功力,众黑衣人哪里是他对手。人数虽多,不过一会功夫便已是哀鸿遍野,残肢断体散落一地,一股浓浓的血腥之气直冲鼻息,让人忍不住作呕。“啊呀…哎呦…妈呀”的惨叫声仍是不绝于耳,顿时又是十余人丧命他铁箫之下。

莫流云早已杀的红了眼睛,他每出一招,便有一人倒下。忽而提一口气,又是一声大喝,左手铁箫迅捷无论的一连递出一十三招,招招致命,一共又是一十三人倒了下去。不一会儿功夫,地上便横七竖八倒了不少黑衣人。但如此一来,血流加快,毒气上行,体内真气横冲乱撞,似乎随时都要破体而出。

练儒生见他中毒之下仍是出招严谨,招招进逼,片刻间已是六七十人丧命在他手下,也不禁吓得一颗心怦怦乱跳,胆战心惊,只怕不过一盏茶时分,剩下的弟兄们也将尽数遭了毒手。张门主和郝大雷见了这般架势,也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只想撒腿便跑,只是碍于堂主在此,就是转身也是不敢。

练儒生慌忙中,向二人一摆手,道:“大家齐上啊!”张门主与郝大雷对视一眼,俱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惧之色。但堂主有令,焉能后退一步?

郝大雷伸手入怀掏出一双判官笔,一声呼啸,身子向前一滚,双笔急点莫流云小腿穴道,正是一招“拨草寻蛇。”张门主身子一跃而起,手腕一抖,手中已多了条软鞭。他软鞭“啪”的一声在空中抖了个圈子,跟着一招“跃马扬鞭”急向莫流云当头打下。

莫流云见这二人武功较其他黑衣人高出甚多,一个攻上,一个攻下,配合甚是默契。惊觉小腹和右手剧痛仍是不减,不免暗暗叫苦。

瞧准二人招式,就在那软鞭和判官笔将到未到之际,忽而上身前俯,右足一顿,身子已在空中陡然旋转猛地向前急冲,跟着左手铁箫点向张门主后背魂门、京门和环跳三处穴道,右手忍者剧痛出掌拍向郝大雷。只一招间,便已逼得二人回招自救。

张门主虽身在半空,右手反手便是使一招“飞雁回头”,鞭子猛然倒转,向莫流云手臂卷去。郝大雷却是使个地堂滚得身法,避开了他拍来的这一掌。总算二人应变奇快,避了开去。

突然莫流云只觉右侧小腿,针刺般的一阵剧痛,落下地来,一个踉跄竟险些摔倒。瞥眼间,见练儒生右手中郝然多了数枚闪闪发亮的银针,心知右腿已被他银针所伤,当即破口大骂道:“好一个暗施偷袭的卑鄙小人,好不要脸。”

原来,正在他箫点掌门主,掌击郝大雷,又是身在半空无从借力避无可避之时,练儒生绕到他背后,瞅准时机突发暗器偷袭。就是莫流云武功再高,也绝无可能躲过。练儒生见一击奏效,当即大笑,道,“小人也好,君子也罢。狗杂种竟然敢与一统教为敌,今日便送你这有眼无珠的狗东西归西。”

右手一扬,数枚银针激射而出,莫流云左手铁箫晃动,一一将银针拨落。他已留意在心,练儒生想要再度已暗器伤他已是绝无可能。此时,练儒生短刀在手,与莫流云身后两侧的郝大雷和张门主成掎角之势,将他牢牢嵌在中间,实是凶险万分。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四人俱是一惊,不知来者何人。莫流云眼角一瞟,已瞧得清楚,正是自己的白马,顿时心中大喜。那白马见主人受困,一声嘶鸣斜刺里向张门主和郝大雷冲去。

二人见那马发狂般向自己冲来,倒也不敢小觑,一个纵身跃上了旁边高树。只那么一缓,莫流云已跃上马背,那马嘶鸣一声疾奔而去,饶是练儒生武功高强,尚来不及阻止,那马已去得远了。

张、郝二人见被他逃了出去,当即脸色大变,忙跃下地来向练儒生跪倒,齐声道:“属下无能,请堂主责罚。”练儒生怪眼一翻,冷哼一声道:“都起来吧。这小子中了我的梨花针。我那梨花针上喂了剧毒,就算是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这小子性命,哈哈,这小子必死无疑。”说完哈哈大笑。

张、郝二人这才战战兢兢站起身来,显然对练儒生甚是惧怕,又齐声道:“堂主英明。”练儒生道:“张门主,郝门主,这次咱们鹰爪门和神雷门虽然折了不少兄弟,但是咱们若是放出话去,说华山派大弟子被咱们毙于掌下,嘿嘿,日后在江湖上必然也是名噪一时。回去我向教主禀报,自然记你二位头功一件。”

张门主和郝大雷满脸欢笑,忙又向练儒生跪下称谢。练儒生顿了一顿又道:“这次咱们伏击这小子,也多亏了郝门主。”郝大雷双手一拱,道:“堂主过奖。”练儒生“嗯”的一声,道:“这就去吧。”

三人与仅剩的十余名一统教教众,片刻间已走得一干二净,只剩下那成堆的尸身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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