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警察过来的时候，顾文的情绪也差不多冷静下来了，身上的衣服也穿好了，面如死灰地靠在角落里，像一只终日见不得阳光的动物。
黎念初走到她身边，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唇瓣动了动，声音有些酸涩，“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指的是吸毒还有卖淫的事情，而且还被自己的女儿当场看见，这种场面，可能会给小孩子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问完这句话，黎念初忍不住看向了程小诺，她还站在门口，紧紧抱着陆齐的大腿，仿佛沉溺之人抓着最后一块浮木一样。
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眼里闪烁着无措的光芒。
“我说我是走投无路，你信吗？”顾文脑袋倚在墙壁上面，扬起头看向黎念初，看了看她身着艳丽，再看看自己，穿得就跟个小丑一样，突然就笑了。
同样是人，为什么差别总是这么大，有些人生来就有了一切，生活在天堂，而他们这些人就一直在生活的最底层挣扎着。
挣扎不了的人，只能等着被生活这座大山压垮。
“你明明还有很多选择，为什么要选择这条没有尽头的路？而且你还是小诺的妈妈，你难道就没有为她着想一下吗？”
看着面前的女人，黎念初完全没有一丝怜悯的情绪，她不知道顾文为什么会沾染上毒品，不过这肯定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是个成年人，还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不可能连自己走得什么路都不清楚。
之前黎念初也给她介绍过工作，是她自己没有好好珍惜，所以此刻，所有的一切都是面前这个女人自己堕落来的。
“我为她着想？”顾文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声音尖锐又疯狂地笑了起来，“那谁又会替我着想？”
黎念初听得皱起了眉头，旁边的警察走了过来，给顾文带上了手铐，她不会进监狱，可是一定会进戒毒所，后面所要面临的痛苦显而易见。
程小诺站在旁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妈妈被警察带走，虽然这些天她对自己都很不好，但是她到底还是自己的妈妈。
“妈妈，你别走！”
程小诺没忍住眼泪，哭得眼眶通红，甩开陆齐的手，直接扑向顾文，紧紧抱着她的腰不让她走。
“松开！”顾文自始至终都很冷漠，看着自己的孩子的眼神无比的冷。
“我不松，松开你就会被警察叔叔带走，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妈妈，我们可以跟之前一样生活的。”
程小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是话却说得很清楚，她还是舍不得顾文。
小孩子是一张白纸，随你在上面涂涂画画，你想要她变成什么样的人，她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好在程小诺还算是个心志坚定的孩子，没有被这样的环境给污染，也可能是之前她接受的教育有关吧。
“呵，一起生活？”顾文脸上闪过一抹不屑，“你只是一个意外，如果不是当时发现你的时候太晚了，不能打胎，你是不可能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所以你懂了吗？”
她顾文这一辈子，从怀上程小诺开始，她的人生就已经被毁了，不再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话落，程小诺的小脸瞬间变得煞白，抓着她的力道瞬间松了不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泪眼婆娑的眼睛，“妈妈，你是在骗我的对不对？”
她生下来就是有爱她的爸爸妈妈的，虽然后面爸爸开始有了暴力倾向，可是他们之前都对自己很好的啊，怎么可能是顾文现在说的这样？
“都这种时候了，我还骗你干什么？”顾文的眼里出现了一抹深深的厌恶，抓住了她的手，好不留情地掰开。
目光看向了黎念初，带着一抹怨恨，“不要以为你给过我几个钱就是在帮我，我这辈子都不会感激你。”
说完，不带一丝留恋地跟着警察上了警车。
破旧的小楼底下警灯闪烁，有不少人也心虚，不怎么敢围观就跑去自己家里躲了起来，生怕下一秒，警察就找上自家门来。
警察把那个男人也带走了，把人全部带上了警车，负责这次出警的队长才走到司慕城面前，一脸笑容地说道。
“司总，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这个男人跟我们最近一直在查的毒品运输案有关，但是他一直躲得很好，所以案件也没有多大进展，这次真是多亏了你。”
这也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这男人就是一直在给顾文供应毒品的人，而且为了吸毒，顾文也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给他。
“嗯。”司慕城冷漠地从喉底挤出声音，转身走到黎念初身边，让她们上车。
上了车，陆齐连忙开车离开了这个地方，这里简直就不是正常人能待的地方。
等到重新站在金碧辉煌的房子里面，程小诺还有些恍惚，没有想到过了不到两个月，自己又回来这个地方。
小桀看到黎念初和司慕城把程小诺带回来的那一刻是震惊的，连忙从沙发上飞奔了下来。
一脸惊喜地看着她，“小诺，你怎么来了？”
“我……”
经历了刚才的事情，程小诺脸色还是有些发白，抓了抓自己有些破旧的衣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还好，关键时刻，黎念初替她解了围，“小桀，小诺现在很累，我带她去洗澡，你就别八卦了。”
说着，粗鲁地揉了一把他头顶上的头发，“自己玩去。”
说完，就牵着小诺的手往之前她住的房间走去。
小桀站在原地，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茫然地看向司慕城，有些不可置信，“爸爸，我刚才是被妈妈嫌弃了吗？”
“差不多。”司慕城淡淡道突然看到自己的裤子，便想起了刚才顾文碰到自己裤子的事情，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眼看着小桀还想跟他说什么，他抢先开口，“明天是星期天，今天晚上早点休息，晚安。”
说完，大步流星往楼上走去，仿佛后面有什么猛兽追着自己一样，其实是司慕城真的受不了了，他的深度洁癖可不是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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