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尽力洗脱你的嫌疑，不过出狱之后，你要跟我一起离开帝都，去欧洲。”
欧阳光下的脸色平静如湖面，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离开？”
沈染微微蹙眉，“为什么要离开？”
他的语气几不可察的沉了沉，“你不适合和司慕霆在一起。”
沈染眨巴几下眼睛，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和他在一起？谁告诉你的？”
她隐瞒的很好，这件事只有身边几个人知道而已。
而且印象里，自从父母去世后，她和表哥一家也很少往来了，现在他竟然关心她的终身大事。
这……确实有点匪夷所思。
她这么问，欧阳光下反而不解，“一年前，你和司慕霆一起去静安寺，忘了？”
见沈染依旧一脸懵逼，仿佛毫无印象的样子，欧阳光下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打量。
“真忘了？”
沈染只觉得自己大脑处理信息的能力仿佛暂时瘫痪了一样，她完全听不懂自家表哥在说什么。
她和司慕霆去了静安寺？
一年前？
怎么可能！
她认识大佬也不过半年好吗。
欧阳光下收回目光，神情认真了几分，“不用装蒜，你和司慕霆之间的契约，我已经知道了，我不希望这件事情传到欧阳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契约？什么契约？
沈染满脸问号。
话能听懂，但是话里的意思，她真的完全不知情。
“表哥你……”
沈染正欲询问，突然之间，自脑海深处涌现一些支零破碎的记忆片段。
她捏了捏肿胀的太阳穴，想用力看清楚，将那些画面捕捉定格，可脑子完全不听她的指令，甚至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
“啊……”
她呜咽一声，只觉得两眼一黑，下一秒瘫倒在地上。
“沈染！来人！”
她迷离之际听到欧阳光下的呼声，还有七零八落的脚步声，彻底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人已经在医院。
沈染眉头拧了拧，觉得头昏脑涨。
缓缓睁开眼睛，侧目，就看到男人坐在病床旁边，只是阴沉着一张脸，浑身上下散发冷气。
“我怎么在这？”
沈染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按住自己昏昏沉沉还带着钝钝痛意的脑袋。
“沈小姐，你在拘禁室晕倒，被送来了医院，不过欧阳少爷已经被我们控制起来了。”
清闲在一旁解释。
沈染焕然的目光渐渐有了焦距，急忙解释，“是我自己晕倒的，控制表哥做什么？”
“其他的事不必再问，你只需安心休养。”
司慕霆捉住她的手，放在被子里，声音有些喑哑，明显不想让她多问什么。
就在这时，病房门敲响，随即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对男人微微颔首。
“司先生，根据检查报告来看，沈小姐已经没事了，今天就可以出院。”
沈染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清闲先开了口，语气清冷，“医生，沈小姐的病很严重，必须住院接受治疗，否则会有生命危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医生微微一愣，下意识看向一侧风轻云淡却不容忽视的男人，顿时明白过来，改口道，“对，沈小姐的病情很严重，暂时不能出院。”
“嗯。”司慕霆点头，平静的看向他，“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明白明白的，您放心，我这就去办。”医生对司慕霆弯腰，走出去。
匆匆回到办公室，准备重新做一份检查报告。
很快，检查官就带着几个专家主任来到病房。
医生顺势将沈染的检查报告递过去，“沈小姐的病情很严重，必须住院接受后续治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检查官接过报告后，翻阅了几下，又递给他带来的几个专家主任，“看看。”
几个专家主任相继传看，均是认真点头，“确实如此，病情不能耽误。”
检察官这才相信，吩咐下属，“派几个人守在这里，其他人回警署备案。”
所有人都出去后，沈染睁开眼睛，看向一旁的男人。
他为了将她保释出来，又费了不少功夫。
“这件事情真的和表哥没有分毫关系，是我自己脑袋里突然涌出好多记忆片段，觉得头疼欲裂，晕了过去。”
沈染解释着，努力去想之前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画面，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闻言，司慕霆的眸里闪过一丝暗光，转眼即逝，“不要想了，安静休息。”
“嗯。”沈染应了一声，闭上眼睛。
反正也想不起来，她要强行回忆，脑袋里就会传来刺痛的要死。
可干巴巴的躺在这，却毫无睡意。
“睡不着……”
司慕霆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里一软，“那去附近散步？”
“好。”沈染点头。
许是医院的空气太闷，她才觉得昏昏沉沉，出去透透气，或许就会好一些了。
清闲和外面守着病房的警官交涉了会，才达成条件。
“爷，已经处理好了。”清闲走进病房，对男人汇报。
“嗯。”司慕霆淡淡应声，替女孩裹好衣服，密不透风，才牵着她的手，走出病房。
医院后花园风景很好，适合疗养，只是这里一个病人都没有，安静的有些奇怪。
沈染转头看向一旁的男人，不用想都知道是他的安排。
随即自然而然的挽上男人的胳膊，朝着前面走去。
两个人慢悠悠的散步，亲昵的挽在一起，仿佛平常的情侣。
不过周围还是有警署的便衣跟着，以防万一。
“我已经让季潇潇去查张丽最近接触的人了，可能过几天就会有消息。”
沈染缓缓说道。
“嗯。”司慕霆点头，手依旧摩挲着她的掌心，“事发当天，张丽的助理行踪比较可疑。”
沈染眨巴几下眼睛，没想到男人已经派人去查，有些意外，“哪里可疑？”
“那个助理去过观音山，而且是在官方确定李柔死亡时间之前。”
司慕霆缓缓开口，意味深长。
“之前？她去观音山做什么？”沈染疑惑。
刚问完，恍然明白了什么。
官方确定李柔死亡之前，张丽的助理却提前去了观音山，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除非，那个助理知道观音山上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沈染的眼睛微眯，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人已经控制住了，你想问什么都可以去问。”
司慕霆顿住脚步，手指替她打理凌乱的发丝，温柔至极。
若是旁人见到他这幅面容，一定会惊掉下巴。
他怕是将这辈子的温柔都给了这个女人。
“确实是要问问。”沈染连连点头。
她有种预感，张丽的助理，一定是李柔之死案件的突破点。
沈染环顾一下四周，果然看到警署的人在明处或者暗处盯着她，“可被警署的人这么盯着，我怎么出去？”
司慕霆拥着她转身，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知道你会问，人已经带来了，就在医院的停车场，那里比较安静。”
沈染的心里涌出暖意，没想到他考虑的竟然这么周全。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已经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
两个人手挽着手，如同寻常的散步，一起朝停车场走去。
刚从后花园里出来，男人手机便响了起来。
垂眸扫过，是宋清染打来的。
司慕霆抬手揉了揉女孩的脑袋，“我去接电话，你在这里等我。”
沈染点点头，就见他走向不远处的长廊。
沈染正准备找个长凳休息，刚转身却不想被什么撞了一下。
“哎呀！”
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
沈染低下头一看，顿时惊喜不已。
竟然是澈澈和澄澄！
澄澄揉着脑袋，嘟起小嘴，可爱的冒泡。
刚才走路没看路，摸好吃的时候，才不小心撞上去了。
澄澄抬头一看，整个人愣住了。
澈澈也随之看去，瞬间，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画面仿佛静止了一般。
“你们怎么在这里？”
沈染一脸惊喜，蹲下来，捏了捏她的小脸，手感依旧很好。
前两天她和司慕霆在国外度假的时候，还用座机给凌云希打过电话，询问两个孩子的下落。
明明没有任何线索，可是谁成想，竟然能在医院里重新碰到他们，还真的踏破铁鞋无觅处。
澄澄眨巴着水汪汪的眸子，笑得可爱极了，“好巧哦，漂亮姐姐，我们又见面了。”
澈澈则是不动声色的将手里的平板电脑收进书包，并未言语。
“你们这些日子都去哪里了？被掳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一股脑的问出好几个问题，就和十万个为什么一样。
澈澈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来，目光里带有几分警惕。
澄澄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指医院对面的肯德基招牌，可怜兮兮的开口，“姐姐，我饿了。”
说罢，无辜纯粹的眼睛扑闪着，就像森林中迷路的小天使。
顺着小丫头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是垃圾食品。
她记得，澈澈是不让她吃那个。
果不其然，澈澈的脸色瞬间沉下，正欲说点什么，没想到沈染先开了口。
“可以去肯德基，但是只能吃沙拉和蔬菜汤，怎么样？”
沈染哄着她，恨不得将全世界的好东西都捧在小可爱的眼前，只是人家哥哥在这，只能投去询问的小眼神。
澈澈对澄澄饮食的苛刻要求，她见识过，自然要征得他的同意。
澈澈淡淡瞥了她一眼，难得的有一丝认同。
澄澄见状，略微思索，“那我还要再吃一个虾饼，虾饼里面有虾，可以补充蛋白质，不算垃圾食品。”
她好久没吃到肉了！
既然现在遇到了熟人，那必须先宰一波！
“可以吗？”沈染没有自作主张的答应，看向小男孩。
澈澈思索片刻，才神情冷漠的点头，“可以。”
得到澈澈的同意，沈染这才答应，“那我们就去肯德基。”
沈染牵起小丫头的手，她却停下来，伸出两只小胳膊，“姐姐抱！”
走了这么久，她的腿和小脚丫都酸了呢，可是哥哥一直催着走，她又没有吃饭，哪有力气。
沈染微微一愣，她似乎……还没有抱过小孩子。
“自己走。”澈澈不满的瞥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她越来越不像话了。
再怎么说，她也就是一个陌生女人。
向来警惕性很强的妹妹，在这个女人面前毫不设防，不是什么好事。
“不嘛，我的脚丫子都酸了，姐姐抱抱！”
澄澄委屈撒娇，伸出胳膊就抱住了沈染的腿。
沈染被她这副样子萌化了，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别说是抱抱，就是把命给她都愿意！
“好好好，来姐姐抱。”
小孩子软软的小身子，抱起来软绵绵的。
沈染第一次抱孩子，却觉得意外的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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