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椒房宫被盗的事就传到杜太后的耳中。
所有矛头直指才从椒房宫搬出来的苏昭仪!
说她吃里扒外,忘了皇后娘娘的恩情。
也有说, 人家母凭子贵,哪里还记得什么恩情。
也有说她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
诸如此类的言语不绝于耳!
一时间,苏婉儿是声名狼藉,几乎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
“娘娘,您不去慈宁宫看看热闹?”
春花唯恐天下不乱,在一旁撺掇着。
贺木槿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一双灵巧的小手, 把一朵朵开的正好的花, 插进花瓶里。
“本宫才懒得去看她们狗咬狗。”
“娘娘就不想看看那位怀了龙种的狐媚子, 到底长得多祸国殃民?”
春花依旧不死心。
“秋月, 把本宫亲手插的花给陛下送过去一盆。”
她满意的把插好的花递给秋月, 起身伸了个懒腰。
还不忘白春花一眼, 她真不好意思说,那苏婉儿要是算祸国殃民的妖姬, 那她贺木槿算什么?
可别忘了你家娘娘还顶着妖妃的头衔呢!
“行了,行了,你不就是想看个热闹嘛!”
“本宫就带你们去慈宁宫瞧瞧。”
贵妃娘娘发了话, 春花马上笑颜逐开, 屁颠屁颠的去张罗贵妃仪仗了。
……
贺木槿一身水蓝色贵妃华服, 昂首挺胸的走进慈宁宫。
她才一进正殿, 险些以为自己有错地方了。
好家伙!
一屋子的莺莺燕燕,看样子她来的还算晚呢!
春花向自家主子投入一个你懂得眼神。
贺木槿剜了她一眼, 这丫头是越来越大胆了。
“臣妾给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请安。”
“贵妃也来啦,既然来了, 那就也听一听吧!”
“晚娘,给贵妃看坐。”
“谢太后娘娘赐座。”
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晚娘放的椅子正对着皇后娘娘。
二人几乎是一左一右,并坐在杜太后下手。
贺木槿懒得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她今天来也就是来看看热闹,回去还得刷任务呢!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物资,拿多少自选箱都不嫌多!
也没人在意贺木槿是来做什么,杜太后接着之前的话道:“皇后,你先说说宫里都丢了什么。”
“一只切手绣的布袋,布袋里还放着臣妾父亲的遗物,一枚碧玉扳指。”
皇后顾瑾绵谁的半真半假,小布袋确实是她所绣,里面也确实有一枚碧玉扳指。
只是扳指的主人可不是她的亡父,而是身为幽王的元昊。
那是代表他身份的信物,只是见过的人较少,一般人就算拿到了也不见得能识得。
“苏昭仪,你可见过那碧玉扳指?”
杜太后问的是见过没,可不是拿没拿,亦或者偷没偷。
明显就是在点拨皇后,不要太小家子气,如果苏昭仪拿了,她会做主让她物归原主。
如果没拿也希望皇后可以息事宁人,毕竟苏昭仪有孕在身,动了胎气可不行。
皇后手握成拳,一口银牙要的“咯嘣”作响。
她目光阴狠的看向苏婉儿!
苏婉儿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竟然装出一副受惊小白兔的模样,手帕掩面嘤嘤哭泣。
贺木槿饶有兴致的看苏昭仪牌绿茶,她敢肯定那碧玉扳指就在苏婉儿身上!
为什么说是身上呢?
因为绿茶有个特性,那就是一边喊冤,一边说没有没有,我没有。
一边还会为了洗清嫌疑的呼喊,不信你们去搜,去搜啊!
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
其实那东西就在她身上,有杜太后护着,又有谁敢搜她的身?
贺木槿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
果不其然,苏昭仪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跪倒在地,“太后娘娘,臣妾冤枉啊!”
“臣妾根本不知什么碧玉扳指,也不知道什么小布袋。”
“臣妾手无缚鸡之力,又有孕在身,怎会去皇后娘娘的椒房宫行偷盗之事?”
瞧着她声泪俱下的样子,皇后顾瑾绵就像吞了一百只苍蝇似的恶心。
她冷笑道:“你自是不必亲去,只要吩咐个手下,想必也不是难事。”
“皇后娘娘您贵为一国之母,怎可如此颠倒黑白!”
“臣妾刚入宫不久,本是小小宫女,哪来的手下?”
“您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臣妾,还请太后娘娘为臣妾做主!”
贼喊捉贼,还要反咬一口。
贺木槿都要忍不住给苏昭仪叫好了。
杜太后眉头深锁,瞥了眼气鼓鼓的皇后。
转头对苏昭仪道:“你怀有身孕,别动不动就又跪又哭的,伤了腹中胎儿怎么办!”
“有什么话站起来说!”
“臣妾,叩谢太后娘娘。”苏婉儿朝杜太后叩首,这才在宫女的搀扶下起身。
就在她弯着腰,还未站直身体时,也不知怎的脚下突然一滑。
她下意识回手去抓身旁的宫女,谁料一把抓在宫女的头发上,不但没有借力站起,反而带着宫女一起摔倒。
“哎呦!”
“我的肚子!”
苏婉儿本就属于身材娇小的类型,摔倒的时候又是在她没站直的情况下。
吓一跳是必然,流产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可怎么说她怀的也是女皇陛下的第一个孩子,众人更是小心谨慎的很。
杜太后哪还有心思给她们打官司,忙吩咐宫女太监,七手八脚的把苏昭仪抬下去,又吩咐晚娘亲自去请御医。
好戏没得看了,贺木槿施施然起身,刚要离开就感觉自己好像踩到了什么。
低头一看,正是一枚碧玉扳指。
“呵,皇后娘娘这就是您要找的东西吧。”
此言一出,骚乱的大殿为之一静!
就连苏昭仪都怔怔的看着贺木槿手中的扳指,连痛呼的事儿都忘了。
“正是此物!”皇后顾瑾绵接过碧玉扳指,目光直直看向杜太后。
贺木槿倒是在两人对峙时,不怕死的来了一句:“诶?苏昭仪你肚子不疼了?”
苏婉儿这才后知后觉的捂住小腹,继续惨叫:“哎呦,我的肚子……”
在座的哪个不是人精,就她这点小把戏,小心眼,还想在这帮人面前演戏。
真是不知死活!
……
众人纷纷离开慈宁宫,皇后顾瑾绵与贵妃贺木槿并行。
“今日多亏贵妃妹妹出手相助。”
贺木槿翻了个白眼,她是真理解不了这些表里不一的女人。
“皇后多心了,臣妾并没有想帮忙的意思,只不过恰巧捡到扳指罢了。”
皇后顾瑾绵见她开诚布公的说话,也没了什么遮掩。
“哼,说到底,贵妃不还是眼红人家苏昭仪怀了龙嗣吗?”
贺木槿猛地停下脚步,盯着顾瑾绵的眼睛看了好半晌。
突然就笑了,“臣妾只是好奇苏昭仪怀的到底是谁的孩子罢了!”
“贵妃这是什么话?苏昭仪怀的当然是……”她差一点就要说是女皇陛下的孩子。
瞧见贺木槿那戏谑的眼神,她心里也觉得有些怪异。
可一想到染血的雪白床褥,她又压下心中刚泛起的古怪想法。
冷笑道:“贵妃说话还是小心点的好,小心祸从口出!”
“本宫乏了,先行一步。”
贺木槿摇摇头,目送皇后走远。
感叹道:“女人啊!”
随即带人离开。
殊不知,就在二人谈话不远处的一株桃树下,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允诺初,满脸愕然的捂着小嘴。
她一边震惊于自己听到宫闱密事,一边思索着,或许这会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宜妃允诺初步履匆匆的回到落霞宫,屏退宫女太监,坐在桌案前,提起毛笔,奋笔疾书。
不多时,一封带有她独有印记的信件,随着某特殊渠道传了出去。
……
另一边,柔然大军犹如蝗虫过境,每攻下一城,都要在城中烧杀抢掠。
他们把城里的老弱病残聚集起来,像做游戏一样比谁杀的多杀的快。
而那些四肢健全的中青年,则被他们用绳索串成一串,跟他们抢到的女人一起押送回柔然。
柔然军帐内,柔然大檀坐在熊皮座椅上,与一众随军将领把酒言欢。
“父王,沧澜皇朝果然富足!”
“就是没有个真男人,打仗打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一名粗犷的年轻大汉,举着酒杯道。
“我亲爱的儿子煜奇,你是草原上的雄鹰。”
“沧澜皇朝的男人,只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罢了。”柔然大檀郁久闾琮笑道。
国师郁久闾琰用匕首切了一片羊肉放进口中,“大檀说的是,大王子乃是我柔然第一勇士,他的勇武我们大家有目共睹!”
“沧澜皇朝,一个女人当政的国家,就算我们不来,她对面的莫汗也不会放过这块肥肉!”
二王子郁久闾卓嗤笑道:“国师多虑了,莫汗皇朝的辛帝虽然厉害,但想要跨越天险征伐沧澜,付出的代价太大。”
“再说,等他的大军压境,咱们早就搬空沧澜了!”
他的话引来众人哈哈大笑,“二王子说得对,莫汗来了也只能捡我们吃剩的!”
“哈哈哈,就是,就是!”
“我们吃肉,他们只能喝汤。”
“这次大檀亲征,又有国师运筹帷幄,莫汗想喝汤也得看看大檀和国师愿不愿意!”
郁久闾琰看着欢欣雀跃的众将领,也勾了勾唇角。
放眼沧澜皇朝,也只有护国公贺鸿光才配与他一战。
其余人,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
鹤鸣山脉,主峰无涯峰顶清风寨。
“小妹,老国公来信了!”季红菱拿着一封信件,急匆匆的走进武器作坊。
贺木筱放下刀胚和铁锤,在浑浊的水池里洗了手,接过信封也不避讳直接扯开封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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