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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小吊梨汤

回到家的时间已经不早了,好在她提前和家里嘱咐过不会在家吃饭,因此也没有耽搁什么。

推开门,温暖的气息迎来,将她牢牢包裹住。顾梦真情不自禁地感叹道:“还是家里最好了!”

“梦真回来了,快来。”李阿姨听到顾梦真孩子气的感叹,就知道是她回来了,连忙招呼她坐下,端出了今晚她准备的宵夜。

自从决定了要把顾梦真当成自己孩子一般对待,她关心的事情就更多了。原本是饭菜是否合口味,现在已经上升到了外面的饭再好吃也不如家里的有营养。听到顾梦真电话里说不回来吃晚饭,她连煲汤的材料都在心里盘算好了。

“李阿姨,我就来。”顾梦真站在门口,把围巾、大衣一层层地脱下来整理好,挂在了玄关柜上,嘴里还高喊着回应道。

换好拖鞋,她就连忙往餐厅走去。正奇怪着怎么没有听到顾正德的声音,就看见他靠在沙发一侧聚精会神地读着书。顾梦真调皮地拿起他的金丝眼镜说:“爸爸,我觉得我失宠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顾正德纳了闷,问道:“谁又欺负我的宝贝女儿了?爸爸帮你出气。”语气里充满宠溺,一副好爸爸的姿态。

顾梦真收起笑容,腮帮子都气得鼓鼓的,也不说话,戳了戳他手上的书。顾正德立时就明白了女儿的意思,拿起书签夹在中间,就把书合了起来,解释道:“爸爸没听见女儿回来了,是爸爸不对。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了。”

他苦哈哈地卖起惨来,转移着话题:“启明没有送你回来吗?他还特意同我打招呼说你们晚上一起吃饭的。”顾梦真听见苏启明的名字十分敏,感,转过脸去敷衍道:“吃完饭他还有事就先走了,我自己打车回来的。”

不想让父亲多问,顾梦真站起身来急急地往厨房跑去,避开了父亲的追问,“李阿姨还叫我呢,我要去看看今天准备了什么。”只吃了一点泡面的她有些犯馋了,没再管顾正德还想说些什么。

刚走进餐厅,顾梦真就看见了餐桌上洁白的瓷盅,旁边还放着几只小碗,正散发着一股甜而不腻的香气。

“李阿姨,今天是什么好吃的?”顾梦真顺势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瞬也不挪开,嘴里问着,像极了等待投喂的小动物。

李阿姨也不故弄玄虚,开门见山地回答:“今天呀,是小吊梨汤,配上些咸口的酥饼,清肺润喉的。”

“啊,这个是要怎么做呀?”顾梦真接着问道,这个汤在H市并不常见,自己也不太知道。嘴里问着,手下不停,她小心地揭开盖子,盛起汤来,才发现原来自己拿着顾正德的眼镜跑进了餐厅,难怪他要喊住自己。

“这个汤啊我用的是老北京的做法,老北京小吊梨汤甘甜而不腻,又有润燥、润肺之功效,很适合现在饮用。记得第一次喝到的时候,我也很是惊艳呢,清润绵长,我也只是东施效颦,希望能让你们喜欢。”李阿姨讲起做菜,那真是很有说法了。

顾梦真盛好了三碗汤,端给李阿姨一碗,又从旁边的柜子里找出托盘,将其余两碗汤并酥饼盘一起端去了客厅,还不忘拿着眼镜。

放下托盘,就端了碗给靠着沙发背看书的顾正德,卖乖地说:“爸爸,你快尝尝。老北京小吊梨汤,都是水果的清甜味儿。”说着把眼镜悄悄地放在了茶几的另一侧,假装自己没有把它拿走过。

顾正德听见女儿的话,也注意到了女儿的小动作,并没有拆穿,不动声色地转过脸去,笑眯眯地说道:“你李阿姨的手艺我自然是信得过的,就是不知道梦真你这个学徒手艺怎么样了?”

“爸爸,你要给我时间呀。不是有句话,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大厨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就的。”顾梦真对于顾正德的怀疑,丝毫不否认,于厨艺一途,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端起小瓷碗坐在顾正德身边,等着她的评价。

顾正德接过女儿的碗,尝了一口,也赞叹起了这清甜的滋味:“还真是不错。现在冬季的雾霾这么严重,喝点银耳清清肺,很好的。”也嘱咐起李阿姨要经常准备这个汤,注意冬季养生,李阿姨也一一应下。

“说起来,梦真的妈妈也喜欢捣鼓这些汤汤水水的,”顾正德被这汤一引,想起了那个被珍藏在记忆中的女人,“每次回到家,总是要第一口尝尝她的汤,有很多惊喜。”

对于母亲的记忆,顾梦真已经有些模糊了,不过说起煲汤,她还是有些印象的。母亲领着她玩,时不时地还要去厨房看看,顾梦真总是汤成品的第一品尝者,每次她都会露出甜甜的笑容赞叹说:“今天的好喝。”

母亲就会点点她的小脑袋,温柔地说:“你呀,就是嘴甜。喝了汤就更甜了。”那个她最喜欢的三红汤,也是母亲熬的最地道,她总是被香气诱惑要去讨一口。母亲半是无奈半是好笑,最后还是会给她喝,“宝贝儿,这不是你该喝的。”

顾梦真也不管,依然要着第二口、第三口。“爸爸,妈妈的汤最好喝了,”顾梦真也回应起父亲来,那是他们一起想念的女人,“我以后也要熬出和妈妈的一样好喝的味道给你。”

她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要代替妈妈,好好地照顾这个为自己遮风挡雨几十年的男人,做一个贴心的小棉袄,也要成为一件保暖的军大衣。

“梦真熬的汤,一定很好喝。”顾正德对女儿的决心表示了赞许,不过也不想让女儿太心急,“偶尔尝尝就好,不然李阿姨可就要没事做了。”他抬起手轻轻地刮了下顾梦真皱起来的小鼻子,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

“好嘛,我们喝汤吧。”顾梦真心虚地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李阿姨,盘算着自己要过多久才能有这样的水平,最终认命般地得出了结论——答案是没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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